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事。只能说,生活是琐碎的酸甜苦辣咸。而这些事,应当算是咸的吧。我的记忆里有一位女生,对我来说是光一般的存在,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想想看,倘若你被一群人误会,被一群人疏远,而恰好出现了那么一个人,对你伸出援手,不理睬旁人的话,教你乐观教你勇敢教你从容后,没留下一点联系地离开了你,那么那个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特殊?她便是了。三、四年级出现在我身边,之后转学。她曾说过:“我读初中会回来。”
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写信怎么寄,我也只知道她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等着等着,就觉得可能见不到了,但又抱着点莫名的希望,想着:“要是是真的,那初中又能见面,这次一定要留下联系方式。”
我并不知道她回来了,还是某一天跟箫慢去厕所,臾沁跟小纶在那里聊天。“知道吗?”
臾沁说:“学校门口有人打架,是一个女生,打男生,真的很猛诶。”
小纶接:“知道,那个男生真的该打,说那个女生的妈妈。”
“原来是这样子!”
臾沁说:“我说呢,活该啊这是。”
箫慢好奇,说了句:“我没听说诶。”
“是最近的事。”
臾沁说了那个女孩子的名字,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句,小纶又说一次,再一次肯定是她。出了厕所,箫慢纳闷地问我:“你反应怎么那么大?那个人你认识?”
“认识!”
我兴奋地点头,“以前的同学,后来转学了,蛮想她的。”
“要不去找她?”
“正有此意。”
下课我悄悄去了几次,但我都没有望见她。偷偷摸摸的,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上午放学,大家着急去吃饭,下午放学我又得扫地,扫完了,天都红了。我犹犹豫豫,还是箫慢拽着我,跟我去了她的班级看看。班级里几乎没人,我俩望了望就走了。连着好些天,我都没见到她。心情难免失落。箫慢是第一次见我这么执着,她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我:“你一定要去见她吗?”
又怕我误会,还说:“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想去的话叫我,我能跟你一块去的话就跟你一起去。”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告诉她。箫慢表示很震惊,“我看你的样子,真的不像……”“诶呀,谁规定经历点坏事人就得变坏的?我保持初心咯。”
我缓了缓,又说:“说起来,我跳绳还是她教的呢。”
“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人,我肯定跟你一样执着!她真的是个好人。”
箫慢想了想,又问:“但是,你们那么久没见了,她还记得你吗?”
我淡然地说:“我猜不记得。估计见到她,我还得愣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吧。”
后来我们又去了。这次见到了她。说实话,一开始我真的认不出来。她变了很多。会打扮了,皮肤变得比从前白,不再是从前调侃的“糙妹子”;个子也高了,现在是比我还高;她从前总嫌弃的婴儿肥现在也已经褪去。也端庄了,笑不露齿,举止淑女,从前玩笑说是“女汉子”,现在是优雅的“软妹子”。气质看着也成熟多了,一股情绪涌上心头,我竟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一见到她,我就慌里慌张,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她的名字,又手忙脚乱地说着从前的事,试图唤起她的记忆,她终究是想起来了,不过忘了我的名字。她说我变了好多,变漂亮了,变高了。但是性格好像还跟以前一样。我们没有聊很多,她的朋友来找她。我没有像从前一样,拉着她的手,在旁边叽叽喳喳、不停歇地说着话,而是看着那被余晖映红的背影,微笑着跟她道了别。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大家都变了,都在朝着自己想成为的方向慢慢变化。那之后见了她,她都会跟我打招呼,很矜持,很文雅,让我很不习惯。再后面,她又转学了。箫慢劝说我:“不要做让你觉得后悔的事,不要让这件事成为你的遗憾。”
我当然不遗憾,我本来就是想再见见她,也不奢求能和从前一样那么好。箫慢举过自己的例子给我听,说她以前有一群玩得不错的朋友,加了个群,到后面大家也都散了。安慰我说:“都是会变的,这很正常,没必要伤心。”
我跟她说:“我知道啊,我没伤心,我是在想,以后能不能再遇见而已。”
到后来,在初三的时候,我通过襄铃,获得了她的联系方式。但我始终没有加她当好友,那段时间很忙,更主要是,我也不清楚怎么面对。我算是她老朋友?老朋友不清楚现状,要怎么聊起来呢?箫慢跟我说要放下,我和她说:“其实走不是放不放下的问题,只是我这人……有点念旧,老友重逢嘛,能记起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或许以后还是能遇见的。以及在说句实在的,她有新朋友,我也有。箫慢、若讌、姝彤、襄铃……她们都很好,甚至还有玩得来的异性朋友。我敢说,从前的我要是遇到现在的我,肯定会羡慕的。并且纠结于从前的人,倒不如珍惜眼前人。我只能用一个神秘、生硬的昵称——“她”来代指她,说句实在的,我也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笔触来写,对我来说,不管她变得怎么样了,或许她不清楚自己曾经带给我怎么样的影响,但是她始终都会是我当年最要好的朋友,也只能是我当年最要好的朋友,我也不会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