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极少请假的。六日噩梦连连,醒了以后浑浑噩噩,险些又要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许是先前身体不好没有管,导致底子差了,又加上天热吹空调,感冒了。请假了一次,回了学校后,其他那几位跟瞧见什么稀奇事一样。首先来自渌羽的关心,接着是宏蒱亲切的问候:“你早上怎么没来?我还以为你没了呢。”
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咋?怎么在你想来我半点好事都没有啊?”
“诶呀,你最近咳嗽咳得那么厉害,你该不会有肺病吧?”
宏蒱开始胡说八道,还想要说些什么,就猛地咳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我皱着眉头故意露出鄙夷的表情,对他说:“宏大爷,您啊,还是顾好您自个吧。”
他想回嘴,可还是咳得难受,最后丢给我一句:“完蛋了,被你传染了。”
渌羽从刚才就转过来了,不过一直笑着,不吭声,在宏蒱说了这句话后,渌羽开口道:“我们周围一堆感冒的,你这话奇怪了哦。”
“啊真的是……”宏蒱叹了口气。箫慢笑着说:“你们两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一看就是身体太虚!你们看看我,一点毛病都没有。咳?咳咳咳咳……”玄竹大惊失色,挪开了位置,甚至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动作,那个表情……活像我们几个跟鬼似的。他微微摇头,还故意把声音弄得颤抖,说:“你们可千万千万别传染给我呀!我害怕——”宏蒱才不搭理“娇弱”的玄竹,一把把他连带着椅子拽了回来,紧紧地搂着玄竹,不顾玄竹的挣扎,宏蒱说:“好兄弟一辈子!就是要咳咳咳咳……同甘共苦!”
旁边的人被逗得直笑,我更是笑到咳嗽,箫慢拍着我的后背。班主任及时到了教室,手里拿着手机,我们几个还是那么坐着,班主任早就习惯了。“午休先上一点课,第一节课剩下的时间讲卷子。”
她不管我们,说完后,微仰头,环视四周,问:“怎么才来这点人?”
话音刚落,裤兜传来手机铃声,她把书放下,去教室外面接。我们几个跟猫儿似的望着,班主任很快又回来了,面露愁色,跟我们说:“又是一个请假的,你们可得好好注意身体,别乱吃凉的,上火的。”
那时有好多人请了假。上课是一件难事了。上课的气氛很不好,死气沉沉的。大部分时间只有班主任一个人的声音,伴随着一两声咳嗽,没几人在认真听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师再厉害,面对这种情况也很无奈。只能把书放下,和学生们商量,午休的课不上了,放在第一节课来,但是我们不能打瞌睡,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她自己也想歇歇,讲课讲得嗓子都哑了,吩咐完后,便去办公室里喝水。班主任一走,教室里只有一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大多数人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直到第一节课上课铃响,才起来。虽没有午休的死气沉沉,但也没见多活力满满。特别是上课的时候,班主任咳几句,底下学生咳几句,后面再来个擤鼻涕的,时不时有谁清清嗓子,倒倒水。第一节课是历史课,听得我是昏昏欲睡。许多人都在垂死挣扎。突然我觉得喉咙痒得难受,咳了几声,接着,就是止不住的咳嗽。我是因为小时候拖太长时间没有医治,落下了一些病根,一遇到咳嗽,便要咳到“哕”一声才停;停也停不久,很快又再来一次。班主任嗓子也不太好,声音本就小,现在我这么咳,她只好无奈的看着我。许多人注意到班主任的目光,他们也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我感觉得到。只觉得脸、脖子、耳朵都烫烫的。箫慢在旁边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还拿了我的水壶示意我喝水,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有转移注意力才不会咳得难受,在心里默念着:“冷静冷静,发呆,别听了,发呆。”
是好了点,上课也确实在发呆。课上,说到了某个词。班主任忘记那个字叫什么,所以问我们读得对不对。玄竹念了后,问发呆的我,“对不对?”
我回过神,“啊?”
“念得对吧?”
“啊对对对……”我随便地回答了他。后头班主任还把我叫去办公室里,生怕我真的有肺病,念叨了好多次,叫我要去看医生。我这是西药、中药都连着下,才勉强叫我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