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家店铺吧？”

走在前面的沈凤书忽然问了一句。“是的，公子！”

小白飞快的回答道。“别生气。”

沈凤书听出了白娘子回答的时候咬着后槽牙的声音，笑呵呵的安慰了一句：“昨天进城不到半个时辰，就前后死了三个人，也实在是太不给人家城主面子了。今天被拒绝也正常，总要让人家出出气嘛！走，继续，凑够三十家，把这面子人情还给人家。”

进城的时候不羁公子杀了一个多嘴的，随后胡冷霜这里又杀了一个门卫和一个道士，一共三个人，说杀就杀，事后却没有一个人找上门来，或者即便找上来的也被打发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城主的面子。“是！”

一听到自家公子的这话，忽然间小白和小青就不生气了，乖乖的答应一声，飞快的跟了上去。还面子人情而已，也就是说，还完面子人情之后，再要是有人作妖，那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沈凤书这边说的并不高，语气也轻松，可墨月城全都是修士，就连最不起眼的店伙计，也是炼气期的小修士，到了这个境界，耳聪目明是最基本的，沈凤书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咝！有人开始倒吸一口冷气。这时候众人才想起来，昨天各种议论纷纷的当街杀人的事件，全都和眼前这个少年有关。三个人，其中还包括一个墨月城的门卫，人家根本就没在乎，说杀就杀，事后城主府甚至都没有为此说一句话。什么人杀了城主的人能让城主府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这些经营店铺的有这么大面子，能代替城主让对方通过这种方式来还人情？那到时候要是城主找上门来的话？想到这里，那些看热闹的修士们脸色全都是一变，脸上再没有那种戏谑看戏的模样，换成了另一种慎重的表情。大家脑子里想的，却是绝不要轻易和沈凤书起冲突。与此同时，另一批人却是面色惨白，恨不能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之前沈凤书一路走过来连续拒绝沈凤书的店铺，从掌柜的到伙计，心中全都是一片空白，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怎么会听信了那家人的话做出那种事情？猪油懵了心了？“这家不错，进去看看。”

这条街全都是商铺门面，沈凤书没走出几步，就又是一家经营丹药的铺子，沈凤书迈步就往里走。门口就有个伙计，按照掌柜的吩咐，他本应该直接拦住沈凤书不让进的，可这会，他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没有拦住沈凤书，也没有招呼，那架势，仿佛是让沈凤书自便一般。如果默默祈祷有用的话，店伙计一定会在心中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可惜，事与愿违。“咦？你怎么不拦我？”

沈凤书都走到店伙计身边了，伙计都没反应，沈凤书反倒是不习惯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店伙计想死。他很想冲着沈凤书大吼一声，你自己进去就行了，问我做什么？可沈凤书都已经问到脸前了，他再装着看不到却已经说不过去了。“公子大驾光临，您随意！”

还好，伙计也是心思敏捷玲珑剔透的人，瞬间想到了回应，总之中心思想就是既不阻拦也不邀请，哪怕稍稍违逆掌柜的话也在所不惜了。掌柜的不爽最多把自己辞了不干，眼前这位不爽，昨天貌似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是吧？“搞什么？我可是赘婿！”

别人不拦自己，沈凤书反倒自己开始作妖：“赘婿！你们这家什么店啊？连赘婿都接待？”

店伙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有这么叫嚣自己是赘婿的吗？赘婿很光荣吗？“贵客说笑了！”

心中不知道骂了多少句了，可伙计脸上还得陪着笑脸。“没和你开玩笑。”

沈凤书却是一脸的认真，一指刚刚逛过的那半条街：“刚刚那么多人都说我是赘婿，声音那么高你都没听见？你聋啊？”

“啊？贵客你说什么？”

伙计一脸的惊讶，大声的啊了一声，右手放到了耳边做倾听状：“小的耳朵不太好，听不清楚。”

“你狠！”

碰上一个装聋作哑的货，沈凤书直接被气乐了，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扭头就走：“妈的，给人还个面子也要这么难？”

小白和小青看着这个一脸认真，笑的天真无邪的伙计，忍不住也是一阵无语。有前途！目送着沈凤书主仆三人离开自家店铺门口，店伙计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在额头上虚虚的抹了一下，接着一甩手，将并不存在的汗珠甩掉，转身看向铺子里的掌柜。掌柜的见门口伙计看过来，直接冲伙计竖了个大拇指，一阵狠狠的点头。干得漂亮！沈凤书一句话说是给城主还面子，言下之意，之前的事情就是城主搞出来的？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非但沈凤书这边不会高兴，城主那边恐怕也不会开心，看来连夜布置的史家有麻烦了。忽然之间，掌柜的为之前拒绝了沈凤书的那些同行们感到了悲哀，明知道这少年一来就引起三条人命，却只顾给本地家族面子，怎么就没人想想为什么要把人得罪那么狠呢？不过自家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少年自己说出来，说不得他们这家店就是拒绝沈凤书的第二十一家店。好险啊！只要有第一个的榜样，立刻就有了第二个，再下一个店铺的时候，直接门口那个伙计就消失了，大门洞开，随时进出。有时候为了维持生意以及给本地家族面子，做生意的人都会多少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但前提是这些事情对自己没太大的损失和危险。可当沈凤书自言自语的一句，暗示人们自己琢磨其中的凶险之后，聪明人立刻开始活动心眼。杀人的是沈凤书吗？显然不是，那是不羁公子和胡冷霜。沈凤书有能力在墨月城里搅风搞雨吗？区区修行了两三年的后生，显然不可能。但就有人会动脑子琢磨，让自己不要陷入巨大的凶险之中。当第三家店铺同样也没有守门的伙计之后，之前针对沈凤书的那些安排，基本上就已经烟消云散了。“这还个面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沈凤书走过了后半条街，一切顺利，这让沈凤书十分的不爽：“走，回头，让一开始那几家重新拒绝一次，怎么也得凑够三十次吧！”

眼看着沈凤书摇着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又走了回来，前半条街的店铺里掌柜的和伙计们全都是欲哭无泪，后半条街的则是幸灾乐祸。“我，刚刚那个赘婿！”

沈凤书直接揪住了一个没来得及躲回去的伙计：“快，把我赶出去，不让我进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