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还特别尴尬。都回到酒店房间里了，祝愿还在不停碎碎念，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切都是以工作为重。她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事业献身！顾京律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坐在沙发上，将u盘插入进了电脑，等到加载完成后，直接面不改色地点开了第一个视频。因为害怕是第二种碎片化信息，还不能随便拖拉进度条，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扔了个抱枕在地上，祝愿坐在沙发和茶几的中间，抬起头看电脑屏幕时，还搓了搓手。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现在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看这些绝对没有其他意思，都是为了最后顺利收购顾氏医院，而不断努力地一块垫脚石。”

掀了掀眼皮，顾京律回答道：“那你先把你嘴上的笑容收敛一下呗？”

眼睛盯着那马上就要加载出画面的屏幕，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还柳下惠。屁个柳下惠。祝愿吐了吐舌头，认真看了起来。虽然没开声音，但光是画面上男男女女缠绵在一起的身影，就有够尴尬的了。什么肤色都有，什么人种也都有。想到戚夫人说的斗兽场那些，她还真的挺担心下一秒突然出现个其他物种。那更刺激…不是…更尴尬了。画面里，昏暗的灯光下，新主人公出场了，俩人演的都很像是一窍不通的新手，既有焦急，也不乏青涩感。看到某一幕画面，祝愿突然想到了她和顾京律的第一次。于是抱着膝盖的手松开，偷偷仰起头打量了一下男人的侧脸。依然绷紧硬朗的下颌线条。这个角度看，睫毛似乎比之前长了不少，在半空中轻轻扑闪着，落下一小片稀疏的阴影。一个恍惚，祝愿整个人都被拉回了上一个冬天。——国外大学读完后，祝愿舍不得自己的那帮狐朋狗友，打算跟着他们一起gap一年。父母自然没有意见，要她注意安全，经常发个报平安的视频回来就行。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那一个晚上，在电话里，祝愿得知了自己母亲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一个消息──顾京律要相亲了。是顾伯母找的，只要合适，马上就会订婚。祝愿愣了一会儿，挂完电话之后，直接就瞒着所有人，订了回国的机票。从清晨到黑夜，她的航班抵达的时候，国内都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通过自己圈子里的小人脉，很顺利得找到了顾京律当时的独居住处。摁响门铃，他开门开得很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毛衣，看见祝愿之后，脸色和衣服一样干净，只是不痛不痒地问了一句：“有事？”

根本就不关心昨天还决定在国外多待一年的小姑娘，为什么今天这会儿，大半夜的，会出现在他家门前。看见他，祝愿笑得十分明朗。学着那些看过的电影，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长卷发，妖娆媚惑地问道：“hi，需要特别服务吗？”

性这个观念，在她心里从来就不特殊，也不羞耻。就像吃饭喝水一样，都是人类在某种特殊需要下，身体自然而然给出的反应罢了。国内人谈性色变，包括很宠爱她的父母也是，母亲每次教育到相关问题，都支支吾吾地。不说清楚，却妄想她能明白。然而国外不同，大学课堂上，甚至还有专门传授性教育的课堂，老师用模型道具，亲自示范怎么戴避孕套。祝愿这门课，拿的可是A+呢。还好着心里的声音，顾京律听不到。因为就在前不久，祝母上顾家来聊天，也讲到了自己这个女儿的情况，专业课挂了好几门，真是偶尔会让他们做家长的，咬牙切齿得恨。顾母则是笑笑，宽慰道：“女孩子的成绩差点儿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别回国的时候带个小混血儿回来就行咯。”

顾京律全程都在听，最后一句，祝母信誓旦旦地回答道：“不会的，我们愿愿乖得很呢。”

眼下，听到“特别服务”四个字，他的眼皮跳了跳。乖？乖个屁。年龄越来越大，心智非但没有成熟，还变得更加狂野了起来。他阴沉着脸色，不带任何情感，哑声斥责道：“有需求找你男朋友去。”

说完就想关门。祝愿伸出一只脚，夹在了门缝当中，笑得没心没肺：“我没有男朋友。”

周遭是一片低迷的气压，压迫感强烈，让人喘上一口气都觉得困难。从玄关处的盒子里，顾京律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居高临下地睨了祝愿一眼，然后将现金拍在了她的脸上，淡漠羞辱：“那就找鸭去。”

祝愿顿住，拍过她脸的钱全部都飘到了地上。倏然，她大笑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紧着面前的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