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了学校又请假回家,在办公室里摸着眼泪和班主任说:“我难受。”
班主任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很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离婚了。”
她回答道。语不惊人死不休。把当年母胎单身了三十一年的女班主任差点气到头都掉下来。而听见这话。顾京律也是无语。在他的印象之中,这小姑娘可是随便什么物种都能轻易说出要嫁的人。小时候路边捡到一条流浪狗,她想带回家养。祝母嫌脏,觉得这狗身上肯定到处都是细菌,就没允许。弄得她当时哭得撕心裂肺,每家每户都听见了,然后上门来劝。可祝愿很固执,谁的话也不听,一听到有的大人还敢质疑她是三分钟热度,玩几天就不要狗,会给狗的心理造成二度创伤时。她就鬼吼着回答道:“才不会!愿愿会嫁给这条小狗,白首不分离!”
人小鬼大的,诗句倒是运用的很厉害。最后,小小的她当然还是抵不过母威了,被迫和那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说了再见。也真的应了邻居的那一句“三分钟热度”,只是难过了一会儿儿,就彻底抛之于脑后,连喂都不高兴喂了。还是顾京律每天晚上拿着狗粮去的小后巷子,一直到狗被当地的动物之家领回去为止。所以现在,这个姓季的说这些话完全没意思。那会儿他在祝愿眼里,跟可怜的流浪狗又有什么区别呢?“喝点水吧,再不喝,水都要冷了。”
季诵尧再一次端起了水杯,只不过这次不单单是放在祝愿的手边那么简单。而是跟喂小孩儿似的,举到了她的嘴边。祝愿不想喝,微微别过了一点脑袋。这一幕落在顾京律眼中,还算是气得过去。明明提出要先喝水的是他这个病患,怎么这俩人上赶着腻歪呢。真他妈烦。估计也是反应过来了,祝愿伸手去碰了一下另外一杯倒在那里之后就无动于衷的玻璃杯。水温还是有些烫。手收回去之后,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一看到桌上刚才季诵尧要给自己喝的那杯水,祝愿灵机一动,端去了床头柜上说道:“老板,你喝这个吧。”
这一杯温度倒是恰恰好的。顾京律淡淡瞥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喝不到。”
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祝愿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傻乎乎地顺着男人的话,翻箱倒柜的去找吸管。可惜没有。看着男人是半靠在枕头上的,她端起茶杯,缓缓说道:“那我喂你吧。”
顾京律“嗯”了一声,准备享受喂水服务。蓦地,又伸出来了一只手。是季诵尧,强制性夺回祝愿手中的玻璃杯,还洒出几滴水掉在了白色的棉被上,“看来顾总这手也是伤到了?”
他有一种要代替祝愿,亲自喂水的架势。并且话语里充满了讥讽“残废”二字之意。“他没伤到手。”
祝愿往旁边空白处走了一步,主动腾出了可以喂水的位置,然后解释道:“应该是手一动,伤口牵着会疼吧。”
太单纯了。单纯到还主动替男人找合适的理由圆回逻辑。而顾京律则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行灌了半杯子的水。姓季的绝对很故意,那杯子抬起来时,马上都快要一百八十度垂直了。有几滴水珠,顺着他的唇角滑进了空荡荡的衣领中。季诵尧挑了挑唇,说道:“我们愿愿第一次上班,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就还请顾总多多包容了,就当我先替她打个招呼了。”
这话指向性与界线性异常明显。顾京律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我们愿愿,他是以什么关系向他来打招呼?真是自来熟啊。这个病房里,有他这个外人什么事。白住了一次病房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