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父亲就对我们家下手了。”
“他打压得很厉害,我们家公司几度经历破产,法人代表也就是我的父亲,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虽然前提就是因为先犯了罪,才会被人有把柄可抓。但祝父的那些手段也算是激进且极端的了。不给留下一条活路,甚至还斩断了他们家的所有退路,一早办下的移民签证都无法使用了。听到男人轻描淡写说出的那句“没过几天,我父亲就脑梗中风了,现在人还躺在ICU里。”
时,祝愿的睫毛还是不可抑制地颤了颤。她想道歉,但又说不出口。天灾病祸,向来是人间憾事。“我的母亲你也是知道的,她只有嘴皮子厉害一些,我父亲一倒下,她人就彻底崩溃了,不过再知道自己有孙子后,情绪还是稳定了很多的。”
林凯乘平静地叙述着。平静到祝愿甚至有几秒钟的错觉,觉得他好像是在说别人家里发生的故事一样。话题最终又绕回到了那个无辜孩子的身上,林凯乘说道:“所以我也同意那个孩子留下的原因,不过就是为了安抚我母亲的情绪,能给林家留个后罢了。”
句句不再提曾经的“爱”字。瞥了眼逆光而坐的祝愿,她的气色倒是比订婚之前还要好了,耳垂上戴了一副半圆形的珍珠耳坠,泛着莹润温柔的光泽。只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上去委实不搭。“你不用想着道歉,是我做错了。我后来也反思了一下为什么原本可以美好幸福的生活,如今变成这般地步。”
林凯乘轻声说道。是啊,都是因为他既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祝愿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她将两只手都收回了桌面下,互相拧在一起。只是发自真心叮嘱了一句:“你对她好一些吧,怀孕真的挺不容易的。”
至于帮什么忙,她也是真的帮不上。现在自身都还难保呢。眺望天台下的风景,马路上一辆辆车都和蚂蚁般似的大小,林凯乘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他想要说的那些话:“其实我还是挺埋怨你的,你明明也出轨了顾京律,到头来吃瘪、被人指责的却都是我。”
能毫不犹豫的将“顾京律”三个字脱口而出。他手里是找到了确切的证据的。但是这事儿再闹下去也没意思了,兴许又会惹怒祝家,换回来一个更加万劫不复的下场。拿起冰美式,祝愿喝了第二口。冰凉的温度可以让她头脑时刻保持清醒。听完男人说的话,她皱着眉回答道:“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清白的。”
骂每一声“出轨可耻”的时候,她也把自己算在内了。只是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办法因为自己拙劣的报复心,而像父母如实陈述她和顾京律的复杂关系。因为那些都基于人的七情六欲之上。倘若她是因为“爱”,些许这个借口还值得自己和父母再次较真拼搏地堵一把。为爱而勇敢才是世间理所当然认为的正义。“我说不出我和你有什么不同的鬼话,我也没办法为自己找什么洗脱的借口,因为你说的都是真的。”
祝愿仰了仰头。刺眼的光线让她眼睛眯上了,伸手挡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但是在订婚之前,我有明确和顾京律提出过结束。如果再和他厮混,也会提前在婚内征得你的同意。”
反正对于不爱的两个人来说,婚姻法只是一纸空文罢了。毕竟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也不需要道德法律来规范。唯一那么一点稍有不同的就是,这个男人选择的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订婚前依然选择蒙她于鼓内,哄骗包养外面的另外一个女人。祝愿的神情有些恹了下来,“林凯乘,我不会爱你,但我知道该怎么尊重一个人。”
她说的都是心里的实话。“其实你也挺可怜的。”
林凯乘突然低下头评判道,他的情绪同样复杂:“喜欢上顾京律那种男人,你也没什么办法吧。”
“──别再说你不喜欢什么之类的谎话了,祝愿,人的眼睛永远都撒不了谎。”
是啊,人的眼睛永远都骗不了人。如果大家都能看得出她喜欢顾京律,那顾京律会看得出吗?看出来了又如何,视而不见吗。她是不是也要因为别人都这么说了,而真的去喜欢他?舌尖抵住牙齿,祝愿很轻地笑了一声。眨巴两下眼睛后,倏地抬起眼,冷冰冰地回答道:“那我的眼睛现在有没有告诉你,我想结束这场对话,你让我觉得很不爽。”
***@官养呢:其实每次写文,都会对笔下的女主存在一定光环。同一件坏事,不重要的小角色做就是十恶不赦,主角做就是深明大义。这是我要改掉的坏毛病。话可能还是说地有些晚了,祝愿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但因为顾总的爱,她会变得更好!我想,这也是爱的意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