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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桃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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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峰走后,杜岚换上铠甲,召集城中将领调整城防。乐毅到南大营将布防等做了些微调整,给各大营下令做了布置,随时做好敌寇来犯的准备。连日来的军队调动,让原本平静的桃城充满了紧张的氛围。“最近几天这军队调动看着比平时频繁了些,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谁说不是呢!这城中巡逻士兵也比平日里多了些。”

“也不知道这次要打多久?”

“估计呀!也不会打很久,最多也就几个月而已。这桃城,城高墙厚,哪儿是那么容易就攻打下来的?这南利都打了多少年了,不还是没有打下来吗?”

“就是就是,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城墙,南利打一次就高一分,如今越来越高,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一队士兵急速走来,街道上的百姓见状纷纷让路。待士兵走过后,又围在一起看着士兵离去的方向议论着。桃诺站在医馆门口,看着城中景象、听着百姓的议论,转头看着桃父平静的问道:“阿爹,看来真的要打仗了。”

桃父穿着灰色长袍站在门口看着街上,面带些许忧虑之色。听到女儿的话,看着长街上匆匆而过的士兵:“是呀!这一打仗,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那二哥和三哥.....”“这是他们背负的责任,我们只能向上天祈祷,保佑他们平安吧!”

桃诺沉默了。大哥和大伯已经走了,二哥、三哥还是军营,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看了一会儿,桃父转身走进医馆,看着众人安排道:“小莲、阿诺,你们这几天多去准备包扎的绷带和缝合的针线,一定要先烧水煮过才行。”

“是,父亲。”

“是,桃大夫。”

桃诺与小莲应道。“阿清、何大夫、俞大夫、阿寻,就麻烦你们多准备些金创药、止血药和麻沸散之类的。”

“好,交给我们吧!”

几人点点头。“阿七、铁生、田山,你们和我准备其他药材和工具。”

“是,桃大夫。”

“好了,大家都忙起来吧!”

安排好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桃园医馆又忙碌了起来。其实不止桃园医馆,桃城的所有医馆皆如此。尤其是三大医馆,平时开门做生意,战时救治伤兵。“桃大夫,这些布匹,你看看能不能用上,用得上就收下吧!我知道你们应该会用到这些。”

一个胖胖的男人来到桃园医馆,站在门口和桃大夫说着话。他身材肥胖,人也不高,眼中透着商人的精明。他是桃城一家布庄老板,今日带着人拿了许多白布匹送到桃园医馆。“用得着用得着,我们现在正准备采买呢!没想到钱老板还帮我们送过来了,免得我们再跑一趟了。”

桃父热情的看着那钱老板说道。“用得着就好。”

那钱老板笑着说道,挥挥手,让身后的人将布匹抱进桃园医馆。“这多少钱?我让人把银子结算给你。”

“哪能用钱呢?这些就算是我做善事,捐给你们桃园医馆的了。”

钱老板摆手笑着说道。“那怎么行呢!钱老板,这么多布,该给的银钱还是得给,哪能让您破费呢?”

“桃大夫,你们医馆能做善事,我钱进就不能做善事了吗?若是平日里你们要买,我一定是原价售卖;但现在这不是特殊时候嘛!再说了,我不上战场,但也希望尽自己一份心意呀!桃大夫,您就不能成全成全我?”

“那好吧!那老夫就多谢钱老板了。”

最终桃父拗不过钱进,弯腰作揖向钱老板行了一礼。“我才是应该谢你呢!好了,这边完了,我还得去另外几家呢!我就先走了。”

“钱老板慢走。”

钱老板笑着背着手转身,挥挥右手,带着人就离开了。“桃大夫。”

还不待桃父进去,又有人推着一个小木车过来,一边推着一边喊着。桃大夫闻声转身看着街道上推着小推车走过来的人。那人走近停下小推车,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桃大夫,我们老板让我把这些药材给你们医馆送来,大都是些止血的,还有做金创药的,想来你们用得着。”

那人推来的小推车上是一袋一袋分装好的药材。桃父笑着向他拱手一礼:“有劳了,替我谢谢朱老板。”

“好,那我就先将它们搬进去了。”

“多谢。”

桃城百姓就是如此善良朴实,不管是商贾还是普通老百姓都很团结。平时无事各自安好,一但有战事,大家都异常团结。毕竟每家每户都有人在军营参军,桃城的安稳也全靠那些将士。因此,谁都想帮忙,尽一份心意。如果谁要是想在这个时候占便宜、发国难财。一但被人知道,便是群起而攻之,也将在桃城永无立足之地。这些商人平时重利,斤斤计较,却不唯利是图。在家国危难之际,会毫不犹豫选择大义。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无论是出钱还是出所需物资,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甚至不计报酬。“阿诺姑娘,这是布庄钱老板刚刚送来的布匹,给你们放在这里了。”

铁生和林七抱着几匹白布走到后院,将布放在桌子上对桃诺说道。“行,放那里就可以。”

桃诺正在院子里和小莲收着刚剪裁好的布条,闻言抬眸看了一眼。七日后,敌我双方正式交战。随着一场又一场的战事,不断有伤员被送进城来。若是一般的伤员也就在城外军营养伤就行了,只有重伤的将士才会送到城中。桃义园里到处都是人们忙碌的身影和受伤将士们的哀嚎惨叫声。园中一侧空地上,挂满了染血却洗不净的白布。桃义园,寓意为桃城义士专用的园子,是专门用于重伤将士治伤休养的地方,位于南城门处。园子很大,是个三进院落。从大门进去,左边竖着一排房子,主要存放粮草、药材等物资;右边竖着的一排就是供伤员所住,正前方横着一排房子也是供伤员住的,只是在中间有一条过道用于进出,之后两个院落布局也都是如此。园子里的房子都很大很宽,一间屋子可以住两百到两百三十人,里面的单人小床一张连着一张。每逢战事,除了官府军营这边的大夫,还会在桃城征召各个医馆的大夫前来帮忙。而三大医馆也基本上都是每有战事,必有他们的身影。“这条腿已经保不住了,现在必须锯掉这条腿你才能活,你知道吗?”

百草庐一位名叫齐椿的老大夫看着眼前浑身血迹的士兵说道,眼中却有些不忍。“大夫,可以不锯掉我的腿吗?我还年轻,我还要上战场杀敌。若是没有了这条腿,我就上不了战场了。大夫,求求你了,能不能想个办法保住我这条腿?”

那浑身是血的士兵忍着身体的剧痛哀求着大夫。齐椿老大夫惋惜的摇摇头:“我们也想保住你的腿,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锯掉这条腿你才有机会活下来;若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锯掉一位病人的腿的。”

“大夫......”闻言,上了战场受了重伤都没哭的士兵,这会儿却哭了起来。“抱歉。”

齐大夫歉疚的看着他,继续说道:“可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希望你能活下来;虽然没有了一条腿,只要人还活着,总还是有希望的。”

“锯吧!我想活着。大夫,没关系,你锯吧!”

最后,那名士兵含泪闭眼说道。“这是麻沸散,你先喝了吧!”

齐大夫从身边徒弟的手里接过麻沸散递给那士兵。那士兵接过碗毫不犹豫就喝了下去。“都准备好了吗?”

齐大夫转头看着自己的几名徒弟。“师父,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

半个时辰后,齐大夫几人终于处理好了那士兵。认真给那士兵把了把脉,对自己的徒弟叮嘱道:“你们要时刻注意他的情况,虽然现在伤是包扎好了,可能不能熬过来,还是未知数。多留意,仔细些,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些水。”

“是,徒儿明白。师父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嗯,那我先去看看其他伤员了。”

同时,另一边,桃大夫几人也在给伤员缝合包扎伤口。这名士兵的伤口从左胸一直到右肋下方,皮肉绽开,手臂和腿上也有几道伤口。桃大夫正一针一针稳稳的缝合着。直到全部伤口处理完,才对身边帮忙的人叮嘱道:“他的伤口已经伤及心脏,要注意胸口的地方,不要移动,时刻观察病人有没有发热、发颤的情况。”

“好的,桃大夫。”

“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喂些水。”

“是。”

何大夫、俞大夫、桃清、桃诺也都在各自忙碌着。秦寻也跟在俞大夫身边当助手,小莲则在煎药处帮忙煎药。将药煎好,倒入碗中,一个一个喂着那些士兵喝下。桃园医馆如今除了三个伙计在,其余的都去了桃义园。三人在医馆也没闲着,除了给来的患者抓药以外,时不时的就帮忙把医馆储备的物资送到桃义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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