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这手是废了。”

被戴利握完以后，路易的手麻了。　　他能说戴利气量小吗？毕竟他的球队在戴利的主场把活塞打成了一坨屎，对方这样算是够客气的了。　　问题是路易也有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啊。　　他都已经换上全替补阵容了，活塞还被吊打，这难道能怪他吗？　　4比0横扫活塞，分区内一场不败，以11连胜的强势姿态挺进总决赛。　　CBS的记者问道：“对你们来说，这一切是否在计划之内？”

“你是说，分区内全胜吗？”

路易笑问。　　“是的。”

“如果我回答是，那有点狂妄。”

路易淡淡地笑道，“可要说不是，就是自己骗自己了。所以，我还是承认吧，目前为止，都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早年在波士顿执教的时候，路易喜欢用轻狂的一面来迷惑对手。　　后来大家发现，除了迷惑对手，也是路易的本性暴露。　　他就是那种只要有飞龙骑脸的优势就会直接一个闪电贴脸A人的性格。　　该狂就是狂，没资本猖狂的时候再规规矩矩做人。　　因为传球太浪被压板凳的威尔逊，打出了东部决赛上最烂的数据，仅有14分4篮板4助攻进账。　　因为要完成背传助攻5个的目标，还失误了5次。　　路易本不希望这种黑历史般的趣闻外露，但凡事就怕内奸。　　记者问尤因为什么突然不让威尔逊上场了。　　尤因看着比路易还像个忠厚人：“他为了炫技失误了太多次，把教练惹生气了。”

他太老实了，老实得路易直想掐死他。　　回到更衣室，尤因就被路易用冰桶洗了个冷水澡。　　“你干嘛啊？”

尤因大喊大叫，“你疯了吗？！”

“你这个在记者面前就管不住嘴巴的傻比好意思说我疯了？你再胡说，我把你舌头割了！”

路易怒道。　　尤因不解道：“我胡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跟记者说Benj那事了？”

“我就说了一件客观的事实啊。”

“是啊，那我是不是要在记者面前唠唠你和全美各个城市的脱衣舞娘的露水情缘？嗯哼？”

尤因这人脸皮虽然很薄，但有时候还有点厚：“这就算了吧，他们不想了解的。”

“这有什么？等他们知道你们之间的露水情缘不只是大腿舞，就感兴趣了。”

路易作势就要去给记者说一段“尤先生和58个脱衣舞娘不得不说的故事”的派头把尤因吓到了。　　“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能在外面到处乱说！”

路易不爽地看着他：“那为什么我和Benj之间的小事，你就管不住你那比中年妇女还要八卦的嘴，直接就对外说了？”

尤先生心服口服，低头认错：“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

说罢，他走出更衣室。　　“去哪？”

“我去跟记者说，”尤因一副要挽回事态的样子，“关于Benj的事，我开玩笑的。”

“你开你爹的玩笑呢！你觉得他们会信吗？给我滚回来，这件事到此为止！”

尤因的智商和他的脸皮一样，上下阈值浮动明显。虽然多数时候是个聪明人，但蠢起来的时候便让人心中冒火，拳头变硬，只想在他身上打几拳。　　东部决赛以尼克斯的全胜告终。　　西部，湖人和爵士的Game4，同样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　　这是悲剧师手感最烂的一场比赛，也是爵士打得最好的一场。　　爵士应该赢，但他们没有赢。　　因为凯文·约翰逊从替补席上站出来，带队发起了不可思议的反攻。　　KJ发力的时候，湖人落后17分，悲剧师和贾巴尔都坐在场下。　　这场比赛让路易想起了2015年的火箭与快船半决赛，哈登关键战自我熄灭的能力算是他那一代球员中最厉害的，而且每次都挑着季后赛的关键场次发作，你不得不服。本来他估计也没想着后面的事，拉胯就淘汰了嘛，多大的事，前途还是光芒的，没想到约什·史密斯这厮不同意，硬是带队逆转了快船。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只说这两场比赛，给路易感觉太像了。　　而且，爵士阵中还有一个哈登的病友。　　关键时刻，卡尔·马龙背身单打三不沾，悲剧师抓住防守篮板，长传皮彭，后者暴扣，湖人反超。　　这是奠定胜局的一球，湖人3比1领先爵士。　　看到那一幕，路易心里想，看来又要和悲剧师会师决赛了。　　Game5，爵士队尽全力赢下了一场，将大比分扳成2比3，但第六场，悲剧师决心终结系列赛。　　西决第六场的悲剧师，或许是路易见过的最强的一号位。　　除了单防，其他的，都太出色了。　　3中3的三分，百分百得分率的背身单打，还有，让人头皮发麻的找机会能力。　　路易看过晚年的詹姆斯如何改打控卫拿下助攻王，但后者本质上还是一星四射的那种打法，只是位置变成了控卫。　　而悲剧师不一样，他是历史上推反击能力最强的球员，也是最善于把对手立足未稳的阵地战强行推成快攻的球员。　　由于体型上的优势，一对一的时候，他碰见对手的任何球员，都有毁灭性的错位优势。　　如果他选择背打，没有任何一个后卫能顶住他，必须包夹。　　可是今晚恐怖就恐怖在，爵士刚动杀机，夹击的人才起步，悲剧师就找到了空位的队友，不给你一丝机会。　　他那些个传球，每一个都像是脑袋后面长了双观察队友落位的眼睛。　　怎么做到的？路易完全不能理解。　　悲剧师用一场璀璨的37分14篮板19助攻的大号三双，击溃爵士队，带领湖人在80年代第八次进入总决赛。　　哪怕悲剧师在与伯德的总决赛交手记录上取得了令人尴尬的全败，依然可以将80年代视作由黑白双雄统治的年代。　　输得多又怎么样呢？君不见詹皇之拥趸，尚可公然无视其主屡战屡败的成绩，悍然宣布皇帝统治了10年代。若你质问“皇帝若是天下无敌，怎么治下还出了两代王朝？（勇士、马刺）”人家会幡然改口：“统治东部不是统治呀？还有你不看看马刺那团队配合？乔丹来了都不行；你再瞅瞅杜兰特加盟勇士后的实力，乔丹来了也不行啊！~”　　所以，这里说悲剧师统治西部完全不是问题，统治西部不是统治呀？　　打不过伯德是问题吗？人家也能捡起你的话原样奉还啊——你们只看结果不看实力对比啊，这差距乔丹来了也不行...哦，乔丹连我都打不过，那没事了。　　不管怎么说，黑白双雄被联盟垃圾短信轰炸式的宣传成宿敌，路易还是认的。　　湖人和凯尔特人的战绩对比，问题并不在黑白双雄身上。　　而在桑普森这。　　原本贾巴尔对上原历史线上的绿凯前场三巨头帕里什和麦克海尔，只要手感好，就能占据明显的主动权。可是在这条时间线上，绿凯的内线变成兰比尔和桑普森，一个是贾巴尔最讨厌的滚刀肉，另一个是身材和贾巴尔近似，但却更高更大，年轻有活力，且技术完全脱离传统内线指标的独角兽桑普森。　　可以说，就是桑普森这一点打破了平衡。　　连续四年，贾巴尔都被桑普森摁在地上反复摩擦，湖人完全没办法。　　如果要说桑普森和兰比尔为什么会在凯尔特人...那就不得不提...　　使湖人被频频打爆，让魔术师变成悲剧师，连史一控都坐不稳的路易，正在纽约组织球员认真准备总决赛。　　总决赛对阵湖人，他喜欢这个结果。　　原因很简单，绿凯和紫金军团是最能代表80年代的两支队伍。　　尼克斯的传奇以击败绿军为始，再以战胜紫金军团作为传奇的延续，以结束80年代的纷争，进入90年代，这是个再好不过的结果。　　结束分区决赛的东西部冠军，有6天的时间进行休整。　　由于尼克斯是以横扫的方式拿下了东部冠军，所以他们的休整时间比湖人还要多了4天。　　但路易并没有因此就改变球队的训练计划。　　除了训练，路易还会组织一些集体活动。　　烧烤聚餐、参加电影的首映、一起出席公益活动。　　和路易不同，湖人队的主帅帕特·莱利想让他的球员在休息期间保持最佳状态，保持竞争精神，所以他决定在圣巴巴拉举行一个为期三天的小型训练营，以增强球员的精神力量和对冠军的渴望，毕竟湖人队上一次夺冠，已经过去整整七年的时间，他们是该感到饥渴。　　悲剧师明显是跟着莱利的节奏走了，他太想夺冠证明自己。　　然后，他在训练营里练伤了。　　斯科蒂·皮彭本来就在西部决赛带着伤，莱利的训练是出了名的苦。皮彭最让人欣赏的一点就是能吃苦耐劳忍受痛苦，但在莱利的摧残下，这反而成了加剧他伤痛的一个诱因。　　第二天，皮彭因伤退出训练营。　　6月2日，路易和全体队员及其家属一起在曼哈顿的圣罗迪克电影院观看《死亡诗社》（Dead Poets Society 1989）的首映。　　在影片末尾，赵远征出去了一趟。　　当全剧最高潮的片段，学生们统统站上桌子呼喊“船长，我的船长”的时候，赵远征跑了进来，用一声呐喊打破了这震撼人心的氛围：“教练，我的教练！恭喜你！悲剧师和斯科蒂·皮彭双双赛季报销！”

洛林已经被感动得泪流满面，但赵远征这一声喊的，那情调瞬间没了。　　“你们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聊工作啊？”

洛林擦着眼泪娇嗔道。　　从那天起，“教练，我的教练”成了一个让路易深恶痛绝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