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没有直接给里德打电话，不合适，这种事情，还得请老尼克出场。　　路易先给了正在公牛策划背刺道格·柯林斯的菲尔·杰克逊电话，让他帮忙试探一下里德近期的计划。　　杰克逊和路易的同僚之情还是有的。　　虽然他在尼克斯任助教的时候，更多是做一些心理辅导这种可有可无的事，但路易从未因此嫌弃过他。　　路易在这个世界上给了杰克逊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依然去了公牛，但那里没有乔丹，只有巴克利，他还能成为冠军教练吗？如果不能，那影响的可就是未来11座总冠军的归属。　　之后，路易又给戴夫·德布斯切尔打电话，让他做个中间人约里德出来吃饭。　　杰克逊为路易带回了情报，里德最近忙着各种演讲，像他们这种NBA的名宿，一场演讲也就1000-1500美元左右的挣头，虽然比普通人是多多了，但如果能在职业篮球圈内工作，哪怕是个助教，也会赚得更多。　　因此，路易相信里德会接受自己的邀请。　　在那场既是面试，也带寒暄性质的聚餐会中，路易阐述了他对里德的想法，表达了想要请他加入教练组的愿望。　　“我？加入尼克斯的教练组？”

里德不可思议地说，“都说纽约拥有最专业的教练组，真的需要我这种大老粗吗？”

老队友德布斯切尔笑骂道：“你他妈这就谦虚了，连特鲁克·罗宾逊都能当助教，你怎么不行？你之前不是当过助教吗？”

里德不好意思地笑道：“就是因为我对战术了解得不多，所以在这一行做不长久。路教练，我不是你们需要的人。”

“不，威利斯，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战术，而是你的技术。”

路易解释道，“我们内部确实有很多助教，但他们的职责不尽相同，有的分管训练，有的分管选秀，有的主要是发展球员的潜力，像戴夫说的，特鲁克·罗宾逊是个非常扎实的内线球员，过去几年，他一直是我们队的内线发展教练，现在他去洛杉矶另谋高就了，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来接替他的岗位。”

“特鲁克·罗宾逊？”

里德意外至极地说，“那种人都能教技术？”

他这话给路易整得不知道怎么回话。　　尤因可是在他手下勤勤恳恳地练了四年啊！　　“我觉得我能够胜任。”

里德心动了，“那这个薪水...”　　德布斯切尔笑对路易：“路总裁，剩下的就是你的工作了。”

“和其他几位专职发展球员技术的助教一样，基薪10万不包括奖金，我们有很多奖金，如赢球奖金，季后赛奖金，冠军奖金，还有业务奖金。”

即使里德是纽约出来的老人，也对尼克斯的财大气感到震惊。　　给一个体能师般的助教年薪10万还不算上奖金？　　在里德的时代，尼克斯就已经有人傻钱多的名声，他们喜欢砸钱在那种负能量满满的球员身上，但对那些次要人物，并不慷慨。　　现在...　　“路教练，什么也别说了！”

里德豪爽地说，“我明天就去你们那报到！”

德布斯切尔戏谑道；“你这家伙真是见钱眼开，还有，路易今天可是以总裁身份来见你的，你应该叫他路总裁！”

“对对对，我糊涂了，路总裁！”

事情这么顺利，也出乎了路易的预料。　　他没想到老尼克的关系这么好，德布斯切尔和里德这亲兄弟般的友谊，着实让他欣赏。　　次日，里德出现在蓝宫的时候，那场面，和特鲁克·罗宾逊在的时候完全不同。　　罗宾逊看着像恶人，但内心柔软如棉花，对手下球员不够凶狠。　　里德不一样，球员时代就是保镖，全联盟最让人恐惧的执行者，既然要帮球员练基本功，完善内线技巧，就得发狠，不然怎么记得住？　　路易带他和队里的其他内线们打了个招呼。　　最后特意指着坎普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天赋非常好的高中生。”

“看这身体就是打内线的好材料。”

里德拍了下坎普，“从今天开始由我负责你的训练。”

“呃...”　　坎普被里德身上的黑手党大佬的气场吓得不敢开口。　　“那就这样了，祝你们相处愉快。”

路易说完闪人。　　坎普的好日子结束了，里德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菲尔·杰克逊曾对路易说，里德是他见过的最强硬的人。　　而德布斯切尔对里德的那种严厉，有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这是里德唯一的督促方式，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队友，只要你人还在队里，他就要让你跟上脚步。　　路易以为经过一周多的时间，坎普的泪腺已经被队友物理性摘除了。　　结果，里德来的第一天就把他骂哭。　　来给路易打小报告的人是麦克海尔，他认为里德对坎普太残暴了：“其实只是一个走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威利斯真的把他往死里骂啊，太过分了，帕特里克都听不下去。”

路易问：“那他阻止里德了吗？”

“没有，他不想听高中生哭嚎，所以去举重房了。”

路易看麦克海尔这身排骨肉：“我觉得你该去举重房散发一下无谓的同情心。”

麦克海尔恶寒地说：“教练，你让一个吃素⑴的举铁？是不是太残忍了？”

“你不觉得由你代替销肖来办公室打小报告对他来说更残忍吗？”

路易淡淡地说，“如果他受不了了，他会自己来跟我说，不用你多管闲事，队长不是这么当的，你要么当场阻止里德，要么就像派翠克那样找件事分散自己注意力。”

“那我可以提前结束训练课吗？”

“狗日的杂种，你敢？”

麦克海尔溜了，没有其他人来为坎普说情，显然他们都知道里德是为谁来的。　　里德来了之后，坎普每天都被骂哭。　　他还没准备好接受这种级别的导师，渐渐地，他不在球场哭了，他把委屈憋在心里，等到晚上的时候在家里哭。　　但每天他都会以更坚强的姿态走进蓝宫。　　他的表现符合路易的预期。　　坎普的自制力和自律性确实是个问题，但这种问题只有等他在纽约完全站稳脚跟，才会浮出水面。　　而且，像尼克斯这么疯狂的内卷环境，他到时候还有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场外浪还很难说。　　或许他会在一群极富职业精神的队友身边成长为一个路易完全不认识的新版雨人也未可知。　　所以，他对尼克斯的终极意义，是什么呢？　　路易的答案是，他的到来，让尼克斯从头到尾都变成了一支“90年代”球队。　　因为合适的战术与阵容搭配，加上路易对球队潜力的利用以及良好的化学反应，理应在90年代进入巅峰的尼克斯，在80年代末就成为了冠军。　　但那不是他们的上限。　　他们还没到最好的时候，从年龄看，90年代的前中期，才是这支尼克斯的最巅峰。　　历史上有很多没达到最巅峰的球队，尼克斯的贪多症被尤因和威尔逊以及路易压住了。　　可是它迟早会出现，在高度商业化的联赛里，想要拥有一支完全无私的球队是白日做梦。　　而这就是坎普的意义，如果他能抵达一个连路易都没见过的高度，如果他没有那些恶习，如果他成功接班麦克海尔，或许整个90年代都会被尼克斯所统治。　　尼克斯激烈的队内竞争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种强度，不可长久。　　但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较量，想让他们停下来也几乎不可能。　　媒体日的前一天，帕特里克·尤因在对抗赛里伤了自己的脚。　　经过检查，主要问题有两点，膝盖酸痛和大腿扭伤。　　后者不是大问题，前者才让人担心。　　尤因因此无限期休战，他不会缺席很久，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得看他的膝盖酸痛感什么时候消退。　　对尤因的伤，里德吐槽道：“你们来看一下尼克斯的队内对抗赛就知道了，老实说，以这种强度，迟早会出现伤病，但正是这种对抗强度让尼克斯在面对其他球队的时候充满优势，他们不畏惧提升比赛强度，因为许多高强度的比赛还不如他们的队内对抗赛激烈。”

坎普也受到众多关注。　　尼克斯今年拿首轮14顺位选他，如果这个决定不是路易做的，早就被刻薄的纽约媒体喷出屎了。　　因为路易，所以没人敢提出疑问。　　在纽约，提起职业篮球，路易是第一个要提及的，然后才是尤因和威尔逊。　　每个人都知道没有路易就没有今天的尼克斯。　　他的选秀命中率100%，就算这次选择有很大问题，也没人敢说什么。　　即使坎普真的水了，也不会有人提出批评。　　路易在纽约已经成为了只能夸的存在。　　不过，他对纽约媒体的态度是另一回事。　　“别再问派翠克和销肖了，我有点听腻了。”

路易不耐烦地说，“你们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能能能！”

纽约的记者们犹如舔狗般问，“路教练，你想聊谁都可以！”

⑴麦克海尔进入联盟以前就是素食主义者了...我之前好像忘了提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