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尼克斯的季前赛训练营回到了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　　较之以往，尼克斯的教练组有一些小小的变动。　　为球队效力多年的力量训练师丹尼尔·狄龙被挖走。　　同样为球队工作多年的投篮训练师鲍比·谢里夫也被挖走。　　而且，挖走他们的，是同一支球队——波特兰开拓者。　　他们被挖走的时候，路易人在中国，开拓者开出了两倍的价格，贝勒认为他们不值得花那么多的钱，而且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就没和路易打招呼。　　少了两个训练师对训练有明显的影响。　　路易首先通过媒体对外招聘力量训练师，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要。　　路易对训练师是有要求的，他们必须得有自己的理论和训练方案。　　如果说有个球员时代投篮很准的人想来教人练投篮，路易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这就好比让乔丹去当教练一样，“绝杀有什么难的，你特么在空中停留个半秒把封盖手躲开再把球投进不就完了吗”式的案例已经有过太多了。　　如果没有扎实的理论基础，没有具体的训练方案，没有因材施教的灵性，那就是庸才，请来也会影响训练质量。　　在训练师到位之前，只能将就一下了。　　和往年一样，路易提出了卫冕的需求，让新人放弃幻想。　　“这里的训练环境和你们过去接触过的完全不同。有多大的不同？这一点，等打完第一场对抗赛就知道了。”

路易说罢，对汤姆贾诺维奇点点头。　　汤姆贾诺维奇上前说：“休息几分钟，1991-1992赛季纽约尼克斯队内选秀大会就开始了。”

“什么队内选秀大会？”

杰克·希克马好奇地问。　　约翰·塞利热情地向他解释了下。　　另一位新援弗农·麦克斯维尔激动地说：“还有这种事？你们整挺好啊。”

克里斯·杰克逊沉默不语，看得出来，他想找人聊几句，但这儿没有一个熟人。　　凯文·麦克海尔看出他为此困扰，随即发挥了球队队长的作用：“不要担心在这里找不到朋友，我们私底下都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

杰克逊不敢相信地说，“竟然可以一起拿那么多冠军？”

“那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虽然私下不是朋友，但我们都很好胜。”

麦克海尔显然是夸大其词了。　　别的不说，尤因在队里就有很多朋友。　　比如斯托克顿，尤因与他，算是铁一般的死党了，还有雷吉·威廉姆斯，乔治城的学弟，要不是冲着和学长再续前缘，尼克斯绝对没法用那么小的合同锁住他。　　威尔逊也是出了名的交际花。　　但杰克逊现在不需要实话，他需要安心地融入尼克斯。　　今年的尼克斯队内选秀，和去年差不多。　　尤因和威尔逊已经从早期的抢人，变成了只选和自己交好的。　　像新来的麦克斯维尔、希克马和杰克逊，只有希克马被选。　　希克马有着麦克海尔和罗浩斯式的好性格，无论在什么环境都能快速融入。　　麦克斯维尔和杰克逊则没有被选中。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狭隘，别把新人排除在外啊！”

布拉德·罗浩斯玩笑道。　　尤因冷硬地说：“我只要这些人。”

威尔逊的情商明显要比他高，他面带微笑地解释道：“你们今天刚来，我们还不怎么熟悉，等过几天，我熟悉了你们的技术特点就会邀请你们加入我的球队。”

“没问题，我知道规矩。”

麦克斯维尔看了眼罗浩斯，“如果我没记错，布拉德在纽约好多年了，为什么你们没人选他？”

“你懂什么？我是核武器！”

罗浩斯厚颜无耻地喊道，“懂不懂七尺后卫的含金量啊？”

尤因嘲讽地接上他的话：“没错，我们这样分配还算势均力敌，他要是加入进来，局势就失衡了。”

“他有那么强？”

麦克斯维尔不敢相信地说。　　真相只能等麦克斯维尔自己慢慢发现。　　等到第一场队内对抗赛开始，麦克斯维尔和杰克逊一样，都被尼克斯的内部的竞争性所震惊。　　对抗、身体接触、搏斗、争球倒地、垃圾话。　　每个人都在喷垃圾话。　　杰克逊想到了尼克斯在场上是怎么欺凌其他球队的。　　原来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就这样了？　　麦克斯维尔看到的是另一个信息。　　这支球队是容不下孬种和软蛋的，否则，不但难以出场，就连队内对抗赛都打不上。　　尤因的牙买加之星，和威尔逊的巨肩之风，被他们挑选进队里的五个人，都是经过考验，信得过的人。　　在他们得到尤因或者威尔逊的认可之前，他们都不会被选进队里。　　“CJ。”

路易喊道。　　克里斯·杰克逊转过来。　　“聊聊？”

路易问。　　“我的荣幸，先生。”

他客气地跟上路易。　　路易和杰克逊远离了队内对抗赛。　　“在纽约还习惯吗？”

路易问。　　杰克逊照常回答：“一切都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那你的家人呢？”

路易试探地问。　　“挺好的。”

杰克逊犹豫了下，才勉强回答。　　路易里里外外地了解了克里斯·杰克逊的身世，既知道他是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后面简称LSU）历史上最让人疯狂的大学篮球员之一，又知道他的家人——主要是他的母亲，强烈反对他去路易斯安那州立。　　杰克逊的母亲更希望他去乔治城和拉斯维加斯大学，为此不惜伪装他的签名，对外谎称他已经准备对这两所学校的其中一所做出承诺。　　因此，杰克逊和母亲的关系破裂了，独自在LSU待了两年，然后参加选秀进入NBA。　　“我曾经也和我妈处不好。”

路易看穿了杰克逊的心事，“她老是打我，我也不能理解。其实，我到今天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当初要那么频繁地打我，有时候我只犯了一个小错误，她就像我爸一样拿着皮带...你也有过这种经历吧？”

杰克逊的脸上却出现了难得的笑容：“不，我妈妈不会这么对我。”

“是吗？”

路易做出很意外的样子。　　“嗯。”

杰克逊最自得的就是他从小就没被打过，“你知道我有点小毛病，如果情绪不稳定就会发作，所以我妈很少刺激我，直到那一次...”　　路易认真地问：“所以你真的已经处理好和家人的关系了吗？”

闻言，杰克逊又陷入沉默之中。　　比这更糟糕的是他的情绪出现了起伏，之后，路易看见他快速眨眼，嘴角抽搐，手指发抖。　　“Fuck！”

他低声说。　　“什么？”

路易不敢相信一个懂得对前辈用敬语的人会突然爆出粗话。　　“Fuck！”

杰克逊瞪着眼跺脚，“Fuck！Fuck！Fuck！Fuck...”　　路易这才意识到他发病了。　　他想伸手控制下他，结果被杰克逊甩开：“Fuck！别碰我，你这个混蛋！”

“混蛋！我控制不住自己，你这个混蛋，狗娘养的杂碎，@%#%”　　路易穿越之后第一次，被人当面痛骂之后没有任何反应。　　他现在知道问题有多严重了。　　杰克逊发作了几分钟，然后慢慢平静下来。　　“你没事了？”

路易问道。　　“对不起，先生，刚才...我...”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

路易直面杰克逊的双眼，“为避免误会，你必须告诉所有人，你有这个毛病。”

杰克逊点头：“我会的。”

“CJ，我是在知道你有这个问题的情况下，做出了这笔交易。”

路易面不改色地说，“但我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杰克逊的眼神和脸色都黯淡了下去。　　“不过，我依然对你抱有期待。我会建议你吃药，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也尊重你的个人意愿。但是，如果你的病情影响到训练或者比赛，我会禁止你参与训练，也不让你出场。”

路易说，“除非你吃药。”

杰克逊点头，表示同意。　　“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对你心存期待的人，我知道你能打出特别的比赛，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来担任你的训练师。”

“在你情绪稳定的时候，我会安排你训练，只要你能不打折扣地完成我的训练指标，我会让你的天赋绽放在联盟中。”

“谢谢你，先生。”

“听我的，吃点药吧。”

路易语重心长地说，“你刚刚真的...太吓人了。”

即使路易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克里斯·杰克逊依旧决定要把这件事交给主。　　路易就他妈不明白了，主他妈不讲科学的吗？　　按理说，他应该是地球上最不信科学的人，因为他是个穿越者。可就算是他，也信科学啊，你他妈再怎么信主，也得从实际出发吧？　　虽然路易一肚子祖安话，但他不打算用这些话来招呼克里斯·杰克逊。　　毕竟他刚刚亲历了对方犯病，又是眨眼、抽搐、手抖然后难以自控地爆粗，说真的，谁见了那一幕不害怕？　　他到底为什么要和凯尔特人做那交易啊？为什么就非要贪那点小便宜？　　路易开始后悔了，并发自内心地认为对戴夫·加维特的报复不够。　　不就是让凯尔特人拿两个全明星换两个水货吗？这才哪到哪，比得上路易刚刚经历的恐怖吗？　　路易决定了，只要加维特这个生儿子没屁眼缺他祖宗大德的狗杂种待在波士顿一天，他就和凯尔特人势不两立，什么他妈的知恩图报念旧情，他念了这么多年，对方呢？反手送个精神病到他手里，这还念什么旧情？　　杰克逊越让路易害怕，路易就越气自己做了那笔交易。　　到这时候，里德·奥尔巴赫知不知道内情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他日子不舒坦，凯尔特人管理层的所有人也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