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嘴上嘟嘟囔囔的,身体却很诚实的拿起筷子直奔着海蛎煎去了。这盘菜放的位置不算惹眼,在其他菜的对比下,品相也不打眼,但她就是想吃这个,明明失忆后没吃过,却觉得这个就是很好吃。入口后的滋味,证实了她的想法没错。这个真的好好吃!“你好厉害啊,看着像是不入厨房的公子,却做的一手好菜。”
这反差感,真的很让人心动!林默单手托着下巴,一双眸子柔情似水,“我也只会你喜欢吃的菜罢了。”
长相俊美身居高位的人,为了你洗手作羹汤也就算了,还只会做心上人喜欢的菜色,这到底是什么言情甜剧的发展啊!等等,什么是言情甜剧?失忆的岑欢喜对自己大脑里冒出来的词汇表示迷茫。林默以为她是被噎着了,给人舀了一碗汤送到唇边,边哄着人喝汤,边给人顺背,一系列动作流畅至极,她被伺候的懵懵的,完全没看到他隐晦的看向楼上的视线。站在二楼走廊上的喻阮。看着楼下的卿卿我我,抓着栏杆的手逐渐收紧,休整的平整的指甲,因为外力,被挤得开裂,鲜血渗出,覆盖了甲面,最终在指端凝聚成珠状滑落。他像是不疼一样,继续加大手上力道,面上平静的和林默对视。林默不想跟他玩那种干瞪眼的游戏,自然的收回视线,专注于岑欢喜,正好岑欢喜觉得两个人的姿势太黏糊了,有点遭不住在退了,他及时开口。“我知道,自己冷不丁冒出来告诉你我们是夫妻,有点让人无法接受,而我爆出来的身份,还没到京城,你们肯定也是将信将疑的,或许我该加个筹码。”
他示意旁人退下。偌大的大堂,只剩下他们二人和相隔甚远的掌柜的。他压低身子,嘴唇靠近岑欢喜的耳畔,“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可以与植物沟通。”
岑欢喜猛的睁大眼睛,下意识转头,却和没退开的林默亲了个正着,柔软的触感和骤然升起的熟悉感让她一时之间做不出其他反应,他顺势压着她的后脑勺将这个吻加深。“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肺部氧气告急,她猛拍林默的肩膀,强行结束这个吻,虚软的伏在他身上喘气。“你个流氓!”
“我亲自己的夫人,可不是耍流氓,只不过这么久了,夫人还是学不会换气,我怀疑是亲的次数少了……”岑欢喜啪的一声捂住林默的嘴。还透着氤氲红晕的小脸垮的一塌糊涂,“好了,脑子里的想法收拾收拾,我现在还不记得你呢!”
一脑子的黄色废料,倒出来都能填了一个垃圾填埋场了吧。他也不挣扎。就着被捂嘴的姿势,半垂眼帘,目光缱绻的注视她。蓦地。她睁大了双眼,条件反射要抽手,却被他压住手背,只能任凭他柔软的唇在自己的手心中磨蹭,等等,他好像是在说什么。说什么呢?——无论前尘还是今后,我永远爱你。岑欢喜读出一句表白,小脸唰的一下变通红,猛的抽出手,提着裙摆风一样回屋,因为慌乱,关门声大了不少,林默听着倒是不觉得吓人,反而觉得这是好迹象。能让她心生波澜,那是因为自己在她心中。而早在岑欢喜和林默四目相对,氛围逐渐暧昧的时候,就受不住回屋的喻阮,听着这个动静,心中却一点波澜都没有。既不庆幸他们没一夜之间找回前夕往事,也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机会。是的。喻阮知道自己没戏了。不是现在才知道的,是在那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中知道的,只不过是现在才死心承认罢了。他长舒一口气,颓丧的仰头靠在椅背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房梁,盯到眼中红血丝遍布,也不眨眼。窗外映进来的光线渐渐淡去。屋内也没有亮烛光。喻阮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与此同时,同样把自己关在屋里的岑欢喜,心情没这么压抑,她就像是把自己喝到微醺了一样,脑子里的想法就跟走马灯一样一遍遍过,却没有一个能停留。幸运的是,她可不是什么恋爱脑,脑中的走马灯闪过的画面越多,她越冷静。天生带三分笑的眸子,也沉寂下来了。刚才一直被林默带着节奏走了,很多想问的问题压根没问出口,唯一能稍微验证一下他们的关系的也只有能与植物沟通这一事,但细想,也不怎么能证明。毕竟能分享秘密的亲近之人,不只有枕边人,至交密友也是会分享的。算了算了,先不想了。再想也理不出一点头绪。岑欢喜轻轻的拍了拍脸,起身唤来店小二,让他准备热水,自己则取出一块木头,小心的用刮刀刮下一些粉末到香炉里,用火折子点了盖上盖子。袅袅青烟升起。热水也送到了。她往里丢了一个药包,褪了衣服将自己全身浸泡在热水中,热气裹挟着药香萦绕周身,一呼一吸间,精神也慢慢松懈。撩起一捧水浇在脖颈处。一绺没束好的发丝被濡湿贴在皮肤上,黑与白的对比,再加上滴滴滑落的水珠,画面堪称活色生香,可无人观赏,她自己也没那个闲情雅致,只是面无表情的往自己身上浇水。浇的累了,索性就把身子往下沉,只留下脑袋露在外边。在她泡澡泡的昏昏欲睡时,一道声音响起。【诶,你还泡呢,再泡晕过去了!】岑欢喜懒洋洋的半睁开眼睛看出声处,也就是屏风旁边的吊兰盆栽,细长的叶子随着说话不断摇曳。她收回视线,声音慵懒。“水还热了呢,干嘛不泡。”
【你听得见我说话诶?】“对啊。”
这一句说完可不得了了,吊兰跟八百年没说过话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岑欢喜一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应,最后实在是烦了,不管它怎么说都不吭声了。它也不在乎,依旧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