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宵、护月再一旁急红了眼,下跪,朝着楚梓霖不断地磕着头:“楚太医,求您救救公主吧!”
见楚梓霖正在施针,百里铭和穆衡上前一人扶起一个:“清宵(护月)姑娘,还快请起。切勿饶了楚太医施针。”
殿中寂静,所有人都一眼不眨的盯着楚梓霖施针,针施完,楚梓霖已满头大汗。楚梓霖用衣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公主的毒如今已深入肺腑,怕是只有我师傅可以一试了。”
“年节将至,公主这副样子,还不知何时才会醒。”
百里铭来回踱着步。“你说她吃的那块糕点是在哪吃的。”
“阙廷楼。”
一旁沉寂许久的穆衡开口:“阙廷楼每日来往之人无数,怕是查不到是和人动的手脚。当务之急还是得解了公主这毒。”
“我记着你师傅当初不是给过她一颗保命的药丸吗?”
百里铭思索片刻拍了拍手。“清宵你可记得,公主将药放在哪了。”
“那药,公主五年前将那药给容王殿下服下了。”
百里铭深吸一口气:“每次和他沾上关系就没好事!”
一道虚无的声音响起:“好了!不要说了!”
“公主您醒了!”
护月听声,连忙扑到了殷允礼的床前。楚梓霖上前把脉:“公主如今能醒,全凭意志力和内力撑着。今后毒发的频率会越来越高,醒来的几率也会越来越少。”
“知道了。你至多可以压制住毒发多久。”
“三个月。但这三个月是要透支你今后的岁数的。也有可能三个月后,你再也醒不过来。”
“好。”
“殷允礼你不要命啦!三个月,说不准你就没命了!你要是没命了你的大业呢!你的权势呢!”
百里铭听到殷允礼的额话瞬间吊耳铃铛的神情变得一脸严肃,语气中充满了怒意。“好了,我不会死的,不是说只要找到梓霖的师傅我就还有得救嘛!”
叹了口气接着道:“这祭天之事容不得差池。若我届时当真醒不过来了,你们就逼着容王登基。”
“好啊,殷允礼你把所以的后路都安排好了,那我们呢?你把我们当成什么!”
百里铭的语气愈说愈激动,最后拂袖而去。穆衡看了看殷允礼:“公主切勿忧思,丞相他只是不希望您做伤害您自己的事,臣去看看。”
两人离去后,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楚梓霖收拾着药箱:“公主好生再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再寻我。”
随即离开了内殿。殷允礼半支着身子:“你们先下去吧!”“公主,您的身子!”
“我没事。”
殷允礼一个人蜷缩在床的一角,全然不复在平日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样子,俨然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眼眶微微湿润,殷允礼半仰着头,不让泪水流下,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一整夜病痛的折磨,清晨殷允礼的脸格外苍白。“公主,今日的早朝要不停了吧!”
清宵一边在殷允礼的脸上上着胭脂,一边开口。殷允礼怏怏地开口:“不用,这早朝停不得。”
殷允礼皱了皱眉,手捂向心口攥紧了那处的布料。“公主!”
清宵放下手中地胭脂盒,连忙找出昨夜楚梓霖留下的药给殷允礼服下。殷允礼望着已上了许多胭脂却仍显病态的脸:“清宵,再上一些。”
清宵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殷允礼并未开口,只是拿起刷子继续涂抹着胭脂。... ... ... ...乾清宫中,政事议至一半。殷允礼手扶椅座,眉头紧蹙。李尚见状出列开口:“长公主可是身子不适,那祭天之事... ...”殷允礼强忍不适,放下扶着椅子的手,微微一笑:“不劳李太傅忧心了,本宫身子并无大碍。似是有意为之,轻轻咳了一声:“倒是李太傅,年事已高,还未朝廷如此效力。这朝中人才济济,李太傅也不必如此劳心。”
李尚尴尬一笑:“多谢长公主体恤。”
下了朝,百里铭一来到未央宫内殿门前便听见剧烈的咳嗽声,走进内殿:“见你早朝的样子还以为你没事了!”
殷允礼扶着胸口,虚弱的笑着:“你还真当我是铁打的。”
百里铭看了眼殷允礼满是白色胭脂的红色宫装:“你这上个朝怎生涂了这么多胭脂。”
语毕自己又开口道:“今晚他该到了吧!你这副样子怎么去见他?”
“这样才好呢!也省得我用内力逼出一口血。”
“你怎么说都有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管不了你。”
看了眼殷允礼,抬头叹了口气:“他应当有办法救你吧!”
“也许吧!”
百里铭走后,殷允礼小憩片刻,醒来时对护月道:“将绿绮找出来放到院中杏树下吧!”
入夜,殷允礼身着凌云素雪千水裙坐在杏树下,突然毫无征兆地弹奏起了“实力埋伏”宫墙上翻下一道黑色声影,静静走到殷允礼身前,殷允礼并未停下,反而弹奏地愈来愈快,“噔”的一声琴弦断了,殷允礼似是未察觉道,用残下的琴弦弹奏完了。一曲奏完,殷允礼似乎才瞧见站在自己身前许久的男子:“你... ...回来啦。”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那男子说话:“你为什么要回来?是为了新帝吗?是怕我夺权吗?”
那黑衣男子刚开口,殷允礼又开口阻拦:“可惜,晚了!新帝登基后朝政是由我把持的!今年的祭天也会是由我这个监国长公主代劳的!”
语气激动,殷允礼咳嗽了一声。“你没事吧!”
”死不了”语气回归平淡:“你知道吗?我如今的处境,就和刚才那首曲子一样,十面埋伏,四面楚歌!是我想玩弄这权势吗?”
殷允礼站起身,走到了男子的身后,猛地转身:“不是!父皇死后,我恨过他,为什么要给我这权力,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很快我明白了,如果没有这权力,我活不到现在!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只要我一出什么差池,他们就会像恶犬扑食一般将我撕碎!我不求你帮我,我只求你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上,好吗?阿殇。”
说到最后殷允礼语气哽咽。殷淮殇沉默片刻沙哑的开了口:“我帮你。”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殷允礼便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倒地。到底前的她落入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殷允礼嘴角微勾喃喃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注定成为我棋盘上的一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