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猜到他的目的,答非所问:“他是我们夫人面前最得脸的人,连我们公子都得给他脸面。”
言外之意,郭景春追问陈明月并不失礼,让他不要有情绪。陈寨主一脸讪讪:“这小伙子脾气有些怪,同一个问题翻来覆去的问,我瞧着他对我那闺女好像有点意见,要不然怎么总说这种话?”
“陈寨主您多虑了,郭少侠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认真些。”
好不容易安抚完有情绪的陈寨主,老胡见郭景春终于愿意放过陈明月了,连忙过去找他:“怎么样?有没有问出来有用的信息?”
“没有,一问三不知,这荒郊野岭的,我有些担心。”
郭景春有些不满,还有些焦躁。“先别着急,消息已经传给守在方圆百里的盯梢者了,我们公子在等他们送消息来。”
“什么意思?”
郭景春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就是我们主子,在这方圆百里安排了很多人,那些人就一个任务,就是观察周围的一切可疑动向。”
老胡要来一碗水,递给郭景春:“你嘴都干了,喝一点吧。”
郭景春没那个心思,端过来两口喝干净,然后扭头看着远处的入口处:“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
话刚说完,入口处便出现了三个行色匆匆的人。那三人直奔着月凌炽而去,其中一人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一看就知道那是要交给月凌炽的。郭景春来了精神:“好像真发现了什么东西。”
老胡跟着一块过去,月凌炽接过纸,盯着上面的图案。正往那边走的老胡瞥见他的神色,吓得顿住了脚,从后脊骨窜出一股凉意,直奔着后脑而去。郭景春绕到月凌炽的身后,去看他手中那张纸上的内容。旁边的月宸萧注意到他,好心解释:“这图案是一辆马车上的。”
“看着很特殊,是谁家的马车?”
郭景春手摸上腰间的刀柄,准备着等会儿听到答案后就找去人家家里,去救寻青燃。“这应该是当朝丞相寻瓒的马车。”
月宸萧有些愧疚的看向月凌炽:“皇兄,都怪我,或许是我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被寻瓒盯上了,然后连累到了皇嫂。”
月凌炽把纸放在桌上,声音森冷的冒着丝丝寒气:“未必是你的错。”
月宸萧表情愕然:“此话何意?”
郭景春将视线从纸上收回来,看向远处正在低头哭泣的陈明月,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好了别哭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陈寨主敷衍的拍拍陈明月的肩膀:“再哭当心惹怒了贵人,那个黑脸小子又往这边看了,乖啊!”
低头啜泣的陈明月突然打了个寒战,手帕遮住面颊,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应当没什么破绽吧?郭景春把视线收回来,然后抬头看了眼天色:“从这里出发去京城,我能在城门关上之前进去吗?”
“赶不上。”
老胡猜出他的目的,摇头:“太晚了,你估计得等明天一早,而且今天出了这事儿,丞相肯定提前关城门。”
“三天两头的提前关城门,寻瓒这是想当皇帝啊?”
郭景春冷笑一声。老胡吓得打手势让他闭嘴,同时还偷偷去观察坐在桌边的两位正统皇室的脸色。郭景春自幼在山谷中长大,从来不稀罕看有权有势之人的脸色,他只关心怎样才能把寻青燃救出来。“所以你们就干等着是吗?”
郭景春有些不满的看着周围一动不动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下的手,咱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如何救人?”
“那是自然!”
老胡怕他一冲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打圆场:“不过寻瓒把人弄走,肯定得带进皇宫,皇宫里面的禁军多,想救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郭景春刚要反驳“再难也得救”,一直坐着一动不动的月凌炽开口说话了:“去查一查,钦云夫人如今可好。”
老胡愣了一下,不明白月凌炽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钦云。月凌炽抬手捏了捏眼角:“寻瓒肯定找到了威胁夫人的办法,不然的话他带不走夫人。”
老胡没有经历在京城的那一幕,郭景春则瞬间明白了月凌炽的意思,如果不是有把柄被人拿捏的,以寻青燃的本事,完全可以藏进冰指空间里。可是钦云又是谁?郭景春来的时间还太短,寻青燃没来得及和他聊钦云的故事。“你们说的那位钦云,现在在哪里?我轻功还算可以,我现在就去将人带来。”
月凌炽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如果孤没有猜错的话,钦云夫人应该已经被寻瓒带走了。”
“这不可能!”
老胡开口,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处庄子我安排了暗卫,而且那处庄子在很久以前就从殿下您的名下被挪走了,寻瓒就算是查您之前的资产,也查不到那里。”
月凌炽轻轻摇头:“你把寻瓒想的太弱了,孤之前也想过将钦云夫人送走,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只怕现在,钦云夫人已经被寻瓒带走了。”
他话刚说完,老胡还没接受这个猜测呢,忽听一声惊呼从不远处传来。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许久不见的孔嬷嬷手里提着一把剑,面色沉重的走了过来。月凌炽和月宸萧齐齐起身,一左一右地迎了上去。“孔嬷嬷,你怎么来了?”
月宸萧绕着她打量,观察她身上是否有伤口。月凌炽自看见她的那一刻,心就沉了下去,孔嬷嬷孤身一人前来,足以证实他刚才的猜想。郭景春看出老胡和在场诸位的脸色都变了,拉着老胡往后退了两步,向其打听:“到底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这是从小陪着我们主子长大的一位嬷嬷,是先皇后的陪嫁丫鬟,他原本是和钦云夫人在一起的,钦云夫人就是我们太子妃的亲娘。”
郭景春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主子会有那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