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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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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相之境里待得越久,有与无的边境就越会分明,人是生于“有”活于“有”的生命,越分明就越是会消灭原本属于有的存在,尤其是地球人现在大多数实力有限,在无相之境里待得太久很容易失去自我。  而洪的心境早已经超越了境界太多,无我之境的洪在无相之境里没有任何压力,可以肆无忌惮享受无我之境带来的好处。  短短一个多月的世界,洪就已经再获得了一道本源法则的认可。再加上洪在来之前就已经领悟了光之本源,现在已经领悟两道法则。  虽然第二道法则的领悟也有洪本就有所积累的原因,但这样的速度也足以令整个宇宙人类种族侧目。  不仅如此,只要再给洪十年八年的时间,借助无相之境的领悟,洪恐怕可以直接将八大下位法则全部领悟。  这就是洪,地球古今数千年心性的第一人,悟性第二人,而这两者相加,洪也才是地球上真正的第一天才。  当然,这样的领悟速度也是有极限的,无相之境是楚晨所建造的不完整的世界,所谓的法则其实并不完整,洪在这里能得到的领悟也是有极限的。  无相之境里,洪继续发问:  “若此界无天,那何以限我?”

所说之话虽然猖狂,语气里却尽是平静。  心境达到洪这样的地步,从来不会觉得限制是坏事,限制是有,无限是无,有与无的规则贯通天地,限与无限是组成世界的必然。  但这里如若真的是无境之地,那世界的限制是否还会存在,如果不存在,那么这个所谓的“无境之地”又凭借什么得以存在?  天不限我,而我不在,天不限我,我自成天!  然而就算悟透了这点,这个世界还是没有给予洪任何的答案,但洪所问的问题,却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自己不能无法无天,那么这个世界自然还是有天的,那么所谓的无相之境,自然也不是真的无相,而是“天”所造就的一个假像,只是自己的境界不足,所以才会困在假的无相之中。  而此时此刻,“无相”的缺陷已经被洪找到,无相之境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洪睁开眼睛,周身的感知已然恢复,身体悬在一处“无”的世界,眼前则是静坐着一位白衣青年。  “真是浪费啊。”

楚晨微微叹息,如果洪继续待下去,无相之境至少可以坚持到洪再领悟三道本源法则,可是洪主动找到了楚晨这个假“无相”的缺口,提前导致了无相之境的崩溃。  没错,无相之境当然只是楚晨一次尝试……准确的说是一场实验。  人类的修炼从行星到界主级主要分为基础和境界。  基础就是人的本身,无论是精神念力还是身体都可以基础来概括。基础就像是瓶子,是容器,而境界就是容器中的水,这也就是所谓的行星级,恒星级,宇宙级。  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的容量,才能够承载和推动其中水的流动,这就是基础与世界,宇宙中大多数生命修行的过程。  抵达域主以后,便是开始将水装入容器,基础与境界合一形成世界的过程。  而楚晨显然是与大多数生命不同的,以地球作为根基的楚晨从这套修炼体系上来讲虽然不至于天生神灵(不朽),但至少也是界主的存在。  但偏偏楚晨在已经得到了七大本源法则的认可,依旧无法对标人类的境界对标自己找到自己所处境界。  身为星球的自己无法开辟所谓体内世界,也无法重写法则构成,甚至无法形成所谓的领域。  也是因此,楚晨给自己本体定界的等级暂时在恒星九阶,想要突破自己的恒星九阶,恐怕还要落到楚晨的[吞星]天赋上。生命与天赋相辅相成,与其说是天赋,不如说是楚晨的本能,是楚晨前进的必须之路。  而无相之境则是楚晨对于基础之外境界的探索,既然境界与普通生命不同,那创造世界的方式也未必要延续人类的方式。  无相之境,就是楚晨领悟自己世界时的意外产物。  之所以向地球人开发这个地方,自然是楚晨想到了地球人的另外一种用法。  [生命链接]可以让楚晨获得法则反馈,法则反馈则可以用来维持和完善世界的构成,而人类领悟的过程也必然要在无相之境演练,借此楚晨又可以完善无相之境的存在。  也就是说,人类在无相之境里面领悟法则,其实是在帮楚晨同时打两份工,而工资,就是他们自己的领悟!  简直是资本家看了都要落泪!  楚晨叹息,因为洪放弃了这条可以省下数十年功夫的捷径,也让楚晨这次开启无相之境只是勉强回本。  洪倒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是有些惊讶楚晨的出现,眉头微微皱起:  “楚……原来如此,乾前辈……原来如此。”

“昔日与前辈畅通之时就觉得前辈口气之大,竟要以天下为棋。之后听到前辈竟然进入深海连斩五皇,也只感叹前辈之英雄,为前辈惋惜,没想却是在下小看了前辈。”

楚晨笑而不语,并不打算向洪解释自己乾的身份,麻烦,并且对于现在的洪来说也没用任何意义。  “前辈就是传说中的天吗?”

楚晨沉吟片刻,向洪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

“刚刚那个地方……有缺陷。”

洪直言道。  楚晨继续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因为前辈不想放弃对那里的掌控?”

洪疑问道。  洪以为是楚晨害怕无相之境被别人掌控,所以加以限制从而导致了无相之境存在缺陷。  楚晨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假的。”

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竟然也着相了。”

无相之境本来就是楚晨所创造的存在,是对应无相的一种假象,是楚晨力量的一部分,楚晨放弃了掌控,那无相之境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洪将无相具象为自己对于无相的理解,这就是将无相具象,也就是着于外相了。  “不过你本来可以在里面收获更多的。”

楚晨也嘴碎了一句表达了心中的不快。  洪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楚晨静静地看着洪,想到了一个久远的故事,洪很像一个人,一个可以代自己执掌天地的人。  但是楚晨没有勇气做出那样的选择,因为楚晨并不是真正的“天”,不敢使用洪作为自己的傀儡。  不过楚晨还是试探性地问道。  “探索者计划似乎限制了你的才能。”

洪并没有听过楚晨心中所想的故事,随意思绪也与楚晨完全不同,只是认真思考楚晨这个“前辈”的建议。  “我觉得此行对我利大于弊。”

楚晨心中叹息,点了点头,洪对不上自己的脑电波也是正常,反倒是对上了才是可怕。  “洪,你的天赋超乎绝伦,单论心性就已经冠绝了这个宇宙中大绝大多数生命,但是还请记住离开时我叮嘱的话。”

“不要深入宇宙之中的势力,不要过度展现自己的天姿,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洪点头答应,却还是直言了心中的不解:“敢问为何?”

从追寻武道的层面来看,一味的流浪自然不如沿着前人的路探索。从地球的安危来看,如果能够找到大强者作为依靠,那么地球也就有了靠山。  “因为我们的秘密,足以让整个宇宙任何等级的强者侧目。”

楚晨十分认真地看向洪。  在楚晨所知的原世界线里,正是洪向巨斧透露了自己和罗峰的关系,直接导致了地球的秘密被宇宙人族窥视。  而楚晨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阻止罗峰以外的人离开地球,但楚晨又不可能单单指望着罗峰可以按照原来的轨迹成才,也不能指望着地球永远不被发现。  说不定自己的改变反倒会使地球更早进入人类高层的视野也不一定。  所以[探索者]计划本来就不止是罗峰三人,紧接着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  变数不可预料,利用楚晨知道的信息主动求变,加快力量的积攒才是楚晨自保的办法。  所以雷神和洪离开地球也就可以接受,只不过必须要让雷神和洪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离开原来的宇宙,尽可能隐藏来自地球的身份,尽可能让坐山客队伍事情晚点被发现。  不过洪的潜力的确超出了楚晨的预料。  “宇宙中的顶尖强者可以逆转时空追溯来源,所以一旦引起了真正强大者的注意,地球的危难就会来临。”

洪静静听着楚晨所说,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询问。  楚晨愿意对自己所说的,便是自己该听到的,知道得多,未必是好。  “多谢前辈了。”

洪由心地感谢道。  楚晨或是说“乾”的手段果决,为人谨慎,对于自己也多有引路之恩,对于这样的人,洪这一声“前辈”是发自内心所叫,这一声谢也是源自本心的谢。  至于楚晨所说的“大秘密”,如果是放在以前,洪或许心动。  但洪现在的心境已经抵达了另一种层次,无我无为,自律自己,反倒是感谢楚晨愿意冒着风险将秘密向自己分享。  至于楚晨的秘密,还有关于楚晨所说地球的秘密,洪当然有心得知,但却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知道了不是好事,所以自律克己不能知道。  这就是洪现在抵达的境界,对自己绝对的掌控,绝对遵从自己的道而行事,也是楚晨对洪心动的原因。  洪道谢过后,也便是道别,因为现实世界里洪也已经到站。  楚晨消散而去,白色空间作为无相之境的容器,也跟着楚晨的离去而消散。  下一次开启这个地方,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作为一时之用了。  此刻,地球上已经过去了两月,留给地球备战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一个月。  地球、火星、金星三大制造基地一起发力,很快就制造出了足够四大军团的使用的宇宙飞船。  四大军团也已经分别驻扎在木星线(木星公转线),地球圈,还有火星线严阵以待,而地球防卫军也如同其名,作为地球上最后的防线。  军事工厂的流水线下一步自然不是停产,而是继续生产足量的武器和地面防御,毕竟人类的一切恐惧都可以归结于火力不足。  而作为各个军团的统领者们,随着楚晨的有意培养,虽然对于这次将要带来的战争依旧保持着谨慎,但也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担忧,开始考虑这次战争结束之后的事情。  作为楚晨之下的第一层管理者们,必须要看到比普通民众更远的地方,而再之下的每一层也都是如此。  屁股决定脑袋,这是种群最重要的智慧之一。  民众们担忧眼前将到的灾难,这样才会挥洒工作的热情,上位者展望未来的忧虑,才能让行到之时不至于失掉方向。  而作为地球一切的“帅”,楚晨自然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诺岚山家族的星际舰队。  相反,诺岚山家族一直都只是楚晨推进地球走进宇宙的重要一环,是楚晨心中,下一盘棋局开端的棋子。  ———  而在地球以外,太阳系以外的某个不算遥远的星系,诺岚山家族的星际舰队还在朝着地球的方向前进着。  舰队里的武者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口中的土著已经严阵以待,只等战争的来临。  “罗布那个家伙胆子还真是不小,居然还真的敢背叛家族啊。”

“估计在那颗星球上真的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吧,罗布的性格大家也不是不了解,自以为自己血统高贵,之前就已经表现出许多不满了。”

一位亲传弟子说着还看向了普拉,罗布心中最不服的,自然就是像普拉这种明明是“外人”却得到家族器重的家伙。  普拉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表情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长时间的星际航行已经让舰队里的一些武者情绪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巴不得立马赶到那颗星球好好发泄一番。  而作为这个舰群的最高长官,普拉心中担忧的则是族长所说的那段话,还有族内一直保持着的虚拟宇宙通讯。  罗布真的有胆子背叛?  无敌强者曾经占据的星球,究竟是一场盛宴,还是一个陷阱。  会不会在星空对面,也有人像自己手底下这群人一样,正在摩拳擦掌,等待着自己一群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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