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一个,”老村长咬了几口几片烟草业,怔怔的盯着回来的队伍,没有一丝表情。下次出去探险就该我了,蹲在村口老柳树下的“小黑棍”不自觉摸摸了胸口。十月,深秋。在黑暗森林的东部,一隅。天空一片灰黑,阴霾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人将墨水铺满在头顶上,黑墨汁把整个天空都压低了几份,丝丝微光只能透过那墨黑灰色的云朵,从相对较为淡薄的地方,勉强散发出一点点略带青亮的朦胧。。地上已经鲜有生机,除了厚厚的碎石,就剩下黑黝黝的地藓。黑云相互胶着,彼此交融,不时擦出一道绯红色的划过天空,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只是这血一般的绯红也划不开这天空。空气中传出刺骨寒风的嘶吼,在大地之间回荡。墨色的大雪,带着厚重的悲凉,挤落在大地上。人间朦胧,枯老的柳树残破的石屋,在墨色的大雪里沉默着,透出一股枯败。村里石屋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坍塌,以及一片片青黑色的青苔,万物枯败。没有一一丝生气,除了苔藓就是碎石,放眼望去整个人间没有一丝绿意。尘土下一具具骸骨却预示着这里也是人声鼎沸繁华过。碎石夹杂着破布散落的毛发在一起,随着墨色雪混在一起。半埋的旗杆上面飘着一片破碎的布条,北风出的支离破碎。上面隐隐约约的透着一抹暗红色,充满了压抑和沉重,孤零零的在风雪中飘荡。“铛,铛,铛”随着三声钟声想起,光线越来越暗了,连在砂石下的不知名的甲虫都深深的潜入地下巢穴。白天恶劣,晚上其实更恶劣。在碎石下面隐隐藏着一根黑色的“小黑棍”,像一根石头默默的伏在碎石下一动不动。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干瘪的身体又黑又瘦像一根小黑棍,一根黑黝黝的毛皮缠在腰上,上半身盘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头顶一宗破皮帽,腰间还捆着一个皮袋子。小孩把头深深埋在破皮帽里面,任由刺骨寒风从背上割过,不知道是冻僵了还是已经死掉了,体温也渐渐的越来越低。一坨坨雪落下,越埋越深。突然一阵疾风闪过,一只巨型狐狸直接叼了过来,木棍没有一丝反应被狐狸拖行,说快不快,小黑棍闭着的眼突然闪过一阵光,一阵寒芒他的手中的黑棍头直插巨狐眼眶。或许是杀机的感知,在小孩挥手的的刹那,巨狐立刻察觉,受惊之下松开了牙齿,就要后退。说迟不迟,就在骨头刺入巨狐眼眶时,巨狐直接挥爪一抓。巨狐碎裂头骨,瞬间毙命。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小孩拍出数米远,撞在石屋的墙角上。石屋一阵晃动,最终还是没有倒塌,只是又塌下一半。小黑棍眼鼻子耳朵鲜血同时缓缓流下,小孩不顾疼痛,一瘸一拐的爬到巨狐面前,不顾碎石厚雪,一口直接咬在巨狐伤口处,贪婪的大口吸食者滚烫的血液,终于感觉到身子有一丝暖意,小孩不顾伤痛,拖着尸体缓缓的往石屋拖去,但是巨狐身体太大了,受伤的身体瘦弱的躯干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看着天空越来越暗,小孩咬咬牙,挥舞着手上骨刀,手起刀落直接抓住巨狐的尾巴冲击石屋,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时候,小孩终于钻进地道,盖上石块。风,在这一刻似乎更大了,桅杆上的布条在风中不断摇曳,摇晃间,仿佛在看着天空缓缓闭上眼睛。黑夜终于还是来了。小孩泄气一般无力的躺倒在地上,脸上的血已经慢慢凝固,分不清是巨狐的鲜血还是自己的,但是看了看手中的尾巴,一声可惜的轻叹在石屋下幽幽的响起。小孩一阵战栗,急忙披上石床上单薄的衣衫。小孩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缩了缩衣襟,因为疼痛口中忍不住发出吸气声。他讨厌寒冷,更讨厌饥饿。不知躺了多久,缓缓的起身,油灯燃起幽幽火光。而抵抗寒冷的办法,就是燃起火来,但此刻小孩没有丝毫烤火的意思,拿起墙上插着的生锈的匕首,熟练的把皮毛拨下。因为狩猎巨狐耗费太久,饥寒交迫中没有进一口食物,加上被巨狐的一抓,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的战栗。“快了,快了,”小孩直接将拨下的尾巴扔进没有盖子的陶碗中,不断的加火,煮着陶碗,终于再要昏迷前,狠狠喝了半碗热汤,“啊”一声满足的叹息,小孩终于慢慢缓了过来,仿佛再慢一点,小孩可能就睡着永远的倒下了。地道上的风乎乎的吹着,仿佛什么东西冲进了石屋一般,头顶的石块被踏了无数次,仿佛随时都要破碎。小孩一阵提心吊胆,过了很久随着声音渐渐远去,终于松了一口气。望着翻滚的陶碗,小孩还是有些焦急,从地窖角落拿了一写平整的石块仔细的把洞口加固了一番,因为他知道这才是第一波。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陶碗终于不在沸腾,小孩将骨头捞了出来,抱着陶碗慢慢喝了起来,顺着喉咙流下去的热汤缓缓修复者受伤的身体,小孩终于松了一口气。直至将所有热汤喝完,小孩抱着陶碗仔仔细细的舔了一遍,才恋恋不舍放下,拿着剥下来的皮毛,少年比划了一下,直接裹在身上。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能看到伤口边缘已经开始发黑,甚至还有一些血水渗出。小孩低头看了眼,咬了咬牙,从床底捞出一包黑乎乎的药草,捏碎后,深吸口气咬着牙关,抬手一点点涂抹在伤口上。瞬息间,小孩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伤口处的剧痛汹涌袭来,使小孩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但他紧咬牙关,身体的汗水如雨般,珊珊直落瞬间床上被褥湿了一片。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分多钟,直至小孩昏死过去,体内的热流也缓缓散开,顺着脉络修复者一处处裂缝,足足缓了好一会,地道口的石板又传出激烈的踩踏声。“咚咚咚...”犹如急促的敲门声。小孩蓦然的坐了起来,紧咬着牙关,拖着身子取出一大块实木卡死在入口,然后熟练的移开压在墙角的大石块,裹着皮毛把自己埋了进去。洞口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了,上面一层石板已经成了碎石,仿佛被发现了什么,灰尘不断的下落,实木也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啪的一声。一大块泥沙瞬间掉落,刚好盖住了墙角。小孩蜷缩在大石块下面,周围的空间越来越紧凑了。虽然是黑暗,但是眼睛死死盯着上方,手死死的握住骨刀,手指有些泛白。石屋外,血红的残月冷漠高高在上,村头枯柳一缕缕枯败的弯曲发丝垂下。整个夜里跟白天完全不一样。血月之下,众生皆为蝼蚁,碎石表面冒出绿色的生机,大片大片的植被疯狂生长,突然冒出各种奇异的动物,羊头狗身,狐头马身...但是仔细看所有动物都比这眼睛。在血月下,所有的诡异仿佛习以为常,只是各个石屋里面闪过阵阵黑影、仿佛厉鬼的嘶吼,开始唤醒这个世界的诡异存在,使得各种毛骨悚然的声音,摄人心魂般陆续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