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祈打断那人的话，朝底下走去。上面的四人神色各异。“先回吧。”

裴烨轩开口，众人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大主是何意。”

回到车上大家都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还是顾还月率先打破沉默。“大主是扶南国对君主的称呼，不过扶南早在先朝时就已经归顺我们了。”

裴烨轩解释道，可是一个归降的附属国怎么会出现再京城，还和郑橒川有勾结，顾还月想不明白，她看向裴烨轩。“扶南连年动乱，十年来换了六位大主，但是原先路氏王朝对本朝尚且不关注，有怎么会关注一个边陲的附属国呢，至多不过是每年上贡的时候问两句罢了。”

裴烨轩嘲讽道，他很是看不起路氏王朝的做法，但是对于扶南他也没有什么好感。“皇上，昨晚那个真的是莫祈吗。”

次日早朝之后，裴烨轩留伏渊说话，不可避免的谈到了昨天晚上的事，伏渊一脸不解的看着裴烨轩，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否定，却是徒劳的。“可他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我亲手为他敛尸的。”

伏渊脊背升起一股寒意，对于死而复生这种事，再是多铁骨的儿郎都不可避免的会感到惊恐。“我也不知道，但是结合傀儡军一事，朕觉得似乎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伏渊沉默了，确实如果郑橒川的帮手是莫祈，那傀儡军的事便可以解释了。莫祈原本是裴烨轩在南昭戍边时认识的一位当地的守军将领，对方身手不凡且为人宽和大度，一度和裴烨轩伏渊称兄道弟，莫祈此人深谙巫蛊之术，但是却从不用它害人。相反他还结合中药研制了许多医治杂难病症的药物，帮助裴烨轩的军队在南昭度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只不过在一次战役中，莫祈所带领的小队全军覆没，连莫祈本人也没有逃脱。当时南昭的官员纷纷推卸责任，不为将士敛尸，还是裴烨轩和伏渊派人去的，莫祈更是由他们亲手下葬的。可是早就死在当年的人，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现在还出现在京城，还和自幼生长在上凉的郑橒川勾结上了，伏渊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有些玄幻。“那镇南侯难道也参与其中的吗。”

伏渊想起郑橒川是出自镇南侯郑家的，虽然从路安和入主上凉之后这一族便没再有什么消息，但越是这样便越可疑。“根据江南道的消息来看，镇南侯并没有牵扯在这里面。”

裴烨轩在脑海里，将现在的消息全部串联起来，惊奇的发现深陷此事之中的人还真不少。“你回去之后去找周承平，他的身份比你来的便利些，让他想办法把朝中和江南道牵扯过甚的人给朕整理一份名单出来，朕原先放他们一马，到真觉得朕是个良善到底的好人了。”

裴烨轩说着说着嘴角泛起一抹笑，只是任谁看见这抹笑都不会觉得这抹笑很轻松，反而是充满血腥肃杀的。“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做计划之中的事啊。”

郑橒川安抚完路安和，确定对方没有异常之后才到地宫去，可是这里和之前变了许多，上次来傀儡军还是整齐排列好的，且人数有一万之众，可是现在明显少了许多。很明显有人动过手脚，郑橒川看见从里面走出来的莫祈，愤怒的朝他吼道，而莫祈却并没有将他的怒气放在心上，反而一副悠闲的模样。“莫大人，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等我稳定京城之后再派兵去扶南的吗。”

郑橒川压制着内心翻腾的怒意，从牙缝里挤出这样一句。“可是现在京城已经很稳定了啊，路氏已经倒台，我看着新帝不像那种昏庸的人，郑将军不必担心。”

莫祈还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可是郑橒川内心都要吐血了，是，以前他是和家族一起反抗路氏王朝的，但是郑氏在丞相的带领下，基本上是臣服于裴烨轩了，但是叫他怎么甘心！他不是在本家的教育下长大的，没有被家传的所谓忠义洗脑，原本以为本家终于要放弃禁锢的东西自己做主了，没想到却是给别人做的嫁衣，他不服。同样都是开国的先辈们凭什么他郑氏一族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家中人顽固，那他就自己去挣。他早就听闻南昭有个精于蛊术的将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搭上了自己的一双腿才将人请来，之前他用的毒就是诱他来的筹码，现在万军已成，只差最后一步了，要他放弃怎么可能。郑橒川眼色变了几番，终于在莫祈耐心消失殆尽的时候，他动了。“大人当真要一意孤行？”

“这不是一意孤行，我只是在帮你履诺。”

莫祈背对着郑橒川，十年了，他终于要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了。“哼，你当真以为我没有防备过你吗。”

莫祈手臂一扬，挡住了郑橒川从背后来的匕首。“我自然直到莫大人的本事，可是这会儿任你本事通天也无能为力了。”

郑橒川将一粒药丸捏碎混合内力，随着匕首刺过去只要莫祈用内力反抗正好中了他的计，捏碎的药丸全部被他吸收。“我本来不想这样对你的，但是谁让你不听话了呢，不过莫大人可以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您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我完成了自己的事，自然还是会祝您重回扶南的。”

“这是现在皇后娘娘的手笔，不过到底不是真的，就拿你试试看药效吧。”

郑橒川用的是之前顾还月给路铭轩用过的致幻剂，之前他还在上凉的时候，丞相给他的信里面描述过路铭轩的症状，不过他是根据描述自己复刻的，效果如何倒还不确定。“你……无耻小人。”

莫祈脸色一变，突然感到浑身乏力，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虚感。“大人过奖了，这十几年大人应该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吧，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