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嬥喜欢小兔子，小兔子是在地上跑的，我带它们见见不一样的景。”

两岁小姑娘的童言童语里面尽是娇憨，又透着些不一样的味道，顾还月有些惊讶。“好啊，那我们就画小兔子。”

“母后喜欢什么？”

兴致勃勃的小姑娘已经幻想期待起来，亮晶晶的大眼睛转过来看着自己的母后，甜滋滋的发问，刚巧裴烨轩带着珏瑾从她们跟前经过，顾还月脑子一顿，脱口而出。“母后喜欢父皇。”

反应过来的顾还月轻咳两声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她看了眼琬嬥的反应，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心里暗暗感叹，幸好自家丫头还是个小奶娃不懂她此时的窘迫。“琬嬥可有乖乖的，没有闹母后吧？”

这边裴烨轩带着珏瑾结束了今天的教学，走过来伸手抱起双手拖着脸看着他们过来的女儿，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没有，我和母后商量了，等春天来了就带我们一起去放风筝，我要个小兔子的花色，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哥哥？你头上冒烟了！”

琬嬥兴高采烈的和珏瑾分享，突然指着珏瑾的头顶惊呼，刚刚运动过，珏瑾的脸还红扑扑的，看着还有些薄汗，因为天气还冷着，热气散发就像是冒着白烟一样，看起来有些滑稽。“啊？”

珏瑾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解的看看妹妹，又看到在一边笑得开心的母后，最后疑惑的看向父皇。“无事，就是天气太冷了，咱们又刚刚运动过，是热气在发散，你看父皇头上是不是也有。”

裴烨轩笑着给珏瑾和琬嬥解释，腾出一条手来指指自己，这不说还没发现，裴烨轩整个人都在冒烟，都不仅是头顶了，手臂大腿也都是一样的，珏瑾这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本来没想笑的，但是母后和妹妹都笑得开怀，他像是被感染了一样也笑出来。“好了好了，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回了吧。”

裴烨轩也不制止由她们母子笑的开怀，冬日的太阳并不热烈，现在不过酉时初天就暗了，巨大的橙色的夕阳挂在远处的屋脊上，映着朱红的宫墙，洒下来的余晖照在他们脸上。看人并不如何真切，带着寒凉的冷风像是要带走人身上的那仅存的温度一般，夕阳映照下的一家四口却并火热的很，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小孩子身上带着火不如何怕冷，裴烨轩着顾还月的手，顾还月也牵着珏瑾，琬嬥把脸埋在裴烨轩颈窝里，由父亲抱着回到温暖的宫殿。“啊，坏哥哥，你把我的兔子弄花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赔你一个这个。”

“好吧，原谅你了，其实绯色的兔子也不错。”

宽大的皇后寝殿地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上面摆着许多绸布画笔颜料什么的，两个小孩子席地而坐，摆弄的很认真，偶尔能听见两句像是撒娇的拌嘴。顾还月和裴烨轩就在里面面对面的坐着，面前摆着一架画布，像是要给她画像。“你好了没有啊，我脖子都要僵了。”

顾还月看见男人没有在时不时的抬头看她了，以为就快要差不多了，便想着活动一下，谁知叫人打断，说没好叫她再等等。时间在流逝，顾还月的耐心也渐渐的到达峰值，看着男人还没有叫她放松的意思，一气之下不肯好好坐着，挨到他旁边来。她早就好奇了，想看看这个武将出身的人把她画成什么样子了，要是画丑了她可不依，不过亲眼看见才知道自己又小看这个男人了。画纸上的女人看着年岁并不大，不过十七八的模样，一身明黄的宫装衬的人威严气势非常，明亮的颜色照的人皮肤像是泛着光，白皙细腻叫人忍不住想摸一下看与丝绸相比谁更胜一筹。乌黑油亮的头发在头顶盘成一个端庄大气的髻，用缧丝嵌宝的珠钗束着，整身打扮无一不彰显其身份尊贵非常，但是脸上却不是一尘不变的庄重。本俩应该是显得妖媚的上挑的狐狸眼，此时却睁的圆，少了些妩媚更添些少女的懵懂单纯，减淡了装束带来的沉重感。饱满肉感的唇只是轻轻点缀了一些胭脂，看起来更接近少女本身的唇色，唇峰挺翘，本来是没有笑的，但是看着又像是带了些轻浅的笑意，叫人心生无限好感和向往。顾还月都惊了，这真的是一个只知行军打仗，在阵前用兵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人的画作吗，要不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她都要以为是请人代笔的了。裴烨轩一直盯着顾还月的反应，见人眼里不掩饰的经验，他早就在一旁抱臂等着人的夸奖了。“这个，真的是你画的？”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认同且为之惊叹不已，但是顾还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不过裴烨轩早就做好准备了，并没有被打击到，顾还月看见人从容不容争辩的神色就知道了。“原来我小瞧你许多，不过为什么你会作画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难道这个时代对男子也有这许多要求，顾还月沉默了。裴烨轩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满意的，他也没计较。“小时候除了跟着祖父习武日常也是要上学堂的，书画字都学的，老师说我有天赋，不过我更喜欢舞刀弄枪的甚少拿笔，技艺多少还是有些生疏了。”

就这样的还是“不常拿笔，技艺生疏”的，要是叫那些自幼苦练画技的人听见估计是要跳脚了。“你这样说可是不给人家留活路了。”

顾还月感同身受的替那些人控诉道，裴烨轩看着眼前人脸色红扑扑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你书房你画缸里也有你自己闲时的作品了？”

顾还月突然想到隔壁裴烨轩专门辟出来的一间房间，和原先在裴王府的书房布置的如出一辙，以前听说过是他的练手的作品，不过她一直没当回事，直到今天亲眼看见他的实力，才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