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大人，小民是玉清楼的掌柜的，来状告府令刘广年草菅人命残害小民兄弟性命，还带人烧毁小民赖以维生的玉清楼。”

这次来的是容氏兄弟，故意卷起来的袖子路出一片烧伤的痕迹，脸上的痛苦，和看向刘广年的不加掩饰的恨意，叫看见的人都为他的遭遇感到通情。事已至此，刘广年如何能看不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大概是故意演出来的一场戏吧，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大理寺的人也会来的，不过他死里逃生那么多回了，会轻易认输吗？当然不会。“刘府令，你还有什么话说。”

何谦手指微曲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下一下的像是敲在刘广年的心上，这是他的丧钟。“大人，这容氏兄弟掳走了我儿子残忍杀害，本来要去捉拿他们的时候却叫他们跑了，无奈，丧子之痛难忍，底下的府卫看我悲痛欲绝，才私自烧毁玉清楼的，并非下官授意。”

“还有贪墨赈灾银，是，皇榜亲示上写的是每户二十两，可是受灾的群众却不是皇上以为的几十户几百户，那些银子根本就不够，我们府衙上下还凑了许多一起赈灾去。”

刘广年心下有些惴惴，但是想着那些知道内情的人基本上都叫他处理掉了，留下的也都是牵连颇深的，自然不会揭发他，他想的很完整，只不过有人不愿意随他的意。“可是据我所知皇上此番拨款的数额可是有几百万银之巨，便是和之前预计的受灾人数有出入也不会差距如此之大吧，我问你，此番雪灾受灾大概多少人。”

楚寿转头问李初的话，这是先前李初特意去了解过的，现在答起来也非常顺利。“回大人的话，我是最省城最南边的小县城来的，我的家乡受灾的情况并不严重，不足百户，但是一路北上见到的情形，有的地方损失甚至上万，反正个地有不同，总的说来大概五万。”

“五万？可是我们在京城听到的消息可是十万，按照十万户的标准，每户二十两，到你们手里可有这么多。”

“并没有，到我们手上只有三两银，而且按照府令的话说，有一两还是府衙给的。”

李初听到楚寿的话，心里更加不忿，原来他私吞的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多得多了，结果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他现在看着刘广年的脸都想冲上去吐他两口，不过碍着现在的情况他也没失礼。刘广年自知此事狡辩不过，只能重新找借口，但是没等他说话，李初抢在他前面又说话了。“还有，皇榜亲示上面写的除了白银二十两，每户按人头每人一斤棉花半匹布，我们也没见到，府令对此也没有解释。”

听到这，刘广年闭了闭眼睛，最终决定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去。“这我实在是不知的，当时雪灾我带着人坐镇临镇，安顿人民，赈灾的事情都是有府丞一力操办的，下官对这其中一概不知，这些说辞也都是府丞给我的说法。”

楚寿简直要被这样脸皮厚的言论惊呆了，作为一府最高的行政长官，居然能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他侧头看了一眼何谦，这就是你们选贤举能的能吏？何谦察觉到楚寿目光里的不解，他忍住扶额的冲动，很想否认，但是这确实是吏部的失责，他回去之后回好好整顿一下的，眼神骤然暗下来。“你放屁！”

府丞一直在偏殿等着，早在知道衙门来的大人物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本来他和刘广年想的是一样的，但是没等他上前去现殷勤场面就已经变成这样的，他只能呆在后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会儿听到刘广年不要脸的话，他再也忍不住了，反正贪墨确实有他的一笔，但是到底刘广年才是大头，他才不愿意被这个黑锅，一把掀开挡着的帘子冲出来，指着刘广年的鼻子臭骂。“回大人，这件事下官也有话要说，当时确实是府令大人安排我去分派物资，但是那些东西到我手上时照您说的已经削减了半数，棉花布匹更是没见到。”

“确实我心思不纯，没下了不少，但是绝对不是府令大人说的全事我一个人所为，而且他说去临镇坐镇，其实临镇根本就没有灾情，他不过是为了事发时把自己摘除去。”

“府令大人真是好手段啊。”

府丞看向刘广年的眼神已经是淬了火，没想到他自以为聪明的办了一件大事，结果却是替人家做了嫁衣背了黑锅。“还有容氏兄弟的事，这本是他们之间的是，与我关系不深，但是就他们说的草菅人命的事下官却有话要说。”

“大概半个月前，福来客栈死了一位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明明疑点百出但是我们的府令大人却以自缢结案，下官出发点虽然不纯，但是后续跟进过几天。”

“才发现死的尽然是客栈的小厮，是府令大人亲自下令做的，原因是那名小厮生的貌美，比一般的女子还要诱人，引得他儿子爱慕不已，他尽然就下此毒手。”

“甚至还掏空了人的内府喂狗，这是客栈掌柜的证词，下官活到这个岁数没见过这么阴狠的手段，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府丞语气激动，这是他发现的最大的秘密，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这证词说来不是他弄到的，前些天那掌柜的突然跑来照他说了这些事，当时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么大个把柄，不愁刘广年不就范，本来是想当作把柄捏着到关口时在拿出来用，没想到关口这么快就来了，他心里暗暗有些猜测但是只是冒了一个头，却没抓住什么。“刘广年你可认。”

楚寿使人将证词摆到刘广年面前，他仔仔细细的看完上面的每一个字，没错全都是他做的，不仅如此，连他和掌柜的说了什么话具都是一清二楚的。“下官，下官……”他还想狡辩什么，但是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