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寿何谦几人还在纠结刘广年的事,顾还月几人却已经上船继续南下了,这次好像适应许多了,顾还月也没有精力不振时常躺在舱里不走动了,而是有了闲心和人谈笑说话。“多谢夫人载我一程。”
“以后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了,你想好要做什么了?”
顾还月站在甲板上,大运河上的风似乎还带着些凉意,她拢了拢披肩,侧头问了一句。“还没有,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总归我一定回过好我自己的,毕竟这是我向往已久的自由了。”
身边的女子眼神明亮,眼前都是开阔宽广的河面,倒映着橘红色的并不刺眼的太阳,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光一样,看她这样顾还月脸上也重新带上笑,所有的话出口都成了祝福。“夫人,石姑娘下船了?”
“嗯,希望她能得偿所愿吧。”
“一定回的。”
春花觉得顾还月似乎有什么情绪没有表露出来,但她没有多问,有些时候心里有事只能自己消化。“夫人您总算时活过来,你不在我都不敢到处转悠,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靶子。”
冰凤坐在窗边正无聊着,听见熟悉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回头果然是顾还月来了,她蹭起来,挽着顾还月的胳膊,撒娇的说。确实上船之前顾还月只是叮嘱过不要乱跑乱动,可能会有危险,还没来得及仔细了解,顾还月晕船晕的厉害,只能在舱里躺着,轻易见不到,更别说找她问这船上的奥秘了。现在好不容易人恢复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还是个属猴的。”
顾还月看她一蹦老高笑着开口,由她挽着自己一道出门细细解释船上的奥秘。“大概就是这样的了,总的来说这艘船主要还是出行用的,轻便为上便没有那么多重型武器,但是总也是暗箭难防,我就做了这些机关以防万一。”
“这也太厉害了!”
冰凤一路跟着,看着眼睛里的钦慕越来越重,这艘船说起来并不大,但就是这不大的船上居然还能有这许多玄关,她觉得不可思议,这人就是不一样,不过她并不嫉妒更多的仰慕。“我竟从来不知道磁石还能这么用,我们现在是在大运河上,迷航的可能性不大,要是用在海船上,那我们在海上也是无敌了!”
要说冰凤也确实不是普通女子了,看见指南针也能想到航海上面去,顾还月眼里的兴味更重了。“对啊,一些小的渔船到也罢了,只是我们以后总也要出海贸易的,总不能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吧。”
虽然现在不禁海贸,但是真正能舶出的还是少数,为了以后的发展顾还月早就想到这一处。“幸亏我先前按捺住心里的好奇没有到处跑,不然可能连累您废掉多少草药了。”
整个转下来大概花了半个时辰,这会儿冰凤和顾还月坐在大厅里闲聊,突然冰凤开口说着,她想起刚上船的那两天,其实心里好奇的跟小猫抓一样的。还好记着顾还月的叮嘱,好险没犯,要不然现在估计尸骨都凉了。“我觉得怕不是浪费我的草药,而是废掉你的小命了吧。”
顾还月毫不客气的戳穿她的小心思,冰凤羞红脸,连春花和玉书都笑得开怀,船上的日子就是这么平淡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可是聊城的事了解了?”
白天在外面转了一圈都没看见裴烨轩和伏渊两个人,顾还月就猜到估计是有事去做了,此番出行身边没带几个人,许多事都要亲力亲为,好歹裴烨轩原先是做惯的。几天就适应过来了,有什么事也都会和顾还月商量,所以她也没有着急,回到舱房看见裴烨轩端坐在案几前,她走过去扫了一眼人手上的信纸。“你还记得冯瑜吗?”
“嗯,宣临侯嘛,不是早就已经被整治了,不会刘广年和他也有牵扯吧。”
顾还月不明所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了,她皱着眉想到一种可能性。“可是冯瑜的下线我们不是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这个刘广年是哪里冒出来的,别不是知道冯瑜已经下狱,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实在不是她阴谋论,而是这确实就是事实,当年冯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到处的人都小心形式生怕自己沾上,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肃清官场。“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刘广年说是有些神志不清了,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后面的事情倒是要麻烦丞相大人多些。”
“放心吧,丞相大人会做好的,不是还有周承平和楚寿在,也不怕有人此时作乱。”
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这几年裴烨轩铁血手段,将朝政回归清明,其实也不是有许多人都有那样大的野心,大多还是希望国家好的,最不过就是像冯瑜之流的贪财之徒。要说敢趁他们不在京城的时间做出反抗之事也是没有的,裴烨轩在这点上还是有信心的,加上前些年朝廷动荡混乱不堪,现在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好好的安全的生活,而不是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离京现在也快一个月了,只有刘广年这么一位实在容不得的,说起来已经算不错了,行船走走停停,沿途经过的几个大省都没有什么问题,带过十几日就转换下一个地方。顾还月一行人到姑苏的时候正逢雨季,淅淅沥沥的顺着房檐落下积在门前头常年累月滴出来的小水坑里,他们这次住的地方不算太繁华,左近的邻居还能听到些生活的气息。顺着门前的小路出去就是温柔的西湖,在烟雨的笼罩下,顾还月似乎看见了从来没感受过的柔情,以前她也不是没去过杭州,只是和现在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坐在廊下听雨,感觉满心的浮躁都被安抚了,不过到今天雨终于停了,顾还月觉得还好,但是长在京城的其他几个都不太好,感觉骨头都要发霉了,叫嚷着要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