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景脑子里面突突的跳着他也没在乎,骑马快速回到家中,远远的能看见家门,已经在往上挂白绸了,他发疯一般的冲过去,翻身下马,腿脚微软,差点没站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不准挂。”
他上前去,抢下侍婢手中的白绸,狰狞的脸色叫人看了都害怕,只是有个小厮胆子大些,声音带着颤的开口。“少爷回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乔文景扔下手中的白绸急急忙忙的往里面走,一路上撞倒许多仆婢,他也分不开神管。“少爷……”“我母亲呢。”
直到到了乔府主院,院子里站满了人,平常不经常见到的几位婶娘也来了,他心里的越来越有些空了。“景哥儿来了,你自己进去看一眼吧。”
说话的夫人仿佛像是不忍,转头用帕子擦脸不看他。“母亲……”无人应他。“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
乔老爷就站在屋内,他和乔夫人少年夫妻,几十年吵吵闹闹的过来也有几分情分,但是他作为氏族大老爷,轻易不会落泪。“你进去见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吧。”
乔文景喉咙上下滚了滚,尝到一阵腥甜,他努力将这点不适压下去,走到乔夫人的床前,床上躺着的人皮肤白皙红润,眼下的青黛色让人看起来像是因为疲倦才睡着了。乔文景牵起她的手,一阵冰凉,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头一动,本身只是想轻咳一下,减轻一下不适干,可越咳越止不住。他测开头,像是怕吵到母亲一般,掩着嘴,再拿开时,手上已是一片殷红。“二少爷,您没事吧!”
乔夫人的侍婢就站在一旁,将这一幕看的真切,她有些惊恐,接触到乔文景警告的目光,她又瞬间噤声。“怎么了。”
“无事。”
乔文景擦干手上的血迹,将帕子随意的塞回衣袖里,回到父亲身边,如果不是侍婢亲眼所见,估计她也以为少爷没事了。“你母亲操劳一辈子,你的事是她心头的一大憾事,往后你也懂事些吧。”
乔老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儿子自小也是聪明伶俐的,但是越长大却越荒唐了,更是在和沈氏解除婚约之后便更加行事荒诞不经,他也不是没管过,只是家族事业繁重。他难一心多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糊涂,心里不是没有过疑惑,不过无能为力罢了,作为父母只能生了儿女的身却生不了他们的心,往后的路还是得靠他们自己。乔老爷是个洒脱的,没有在这出纠结太久,吩咐完如何处理夫人的后事便就离开了,乔文景在母亲的院子里站了许久,夜色都沉了,才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世族的丧礼也十分繁琐,走完一整套流程也过去三四天了,乔文景这许多天都没有合眼,他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从自己的母亲性情大变开始,似乎总是他们家不顺。或许是从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有苗头了,还有他自己,到底是他本身脾气如此还是受到什么东西蛊惑了,他想起先前遇上的那个姑娘。“少爷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啊。”
后头的小厮看见乔文景猛转身,没搞明白他是想做什么,但也只能跟着。“二少爷,来人啊,快来人啊。”
毫无预兆的,乔文景咚的一下跌道在地,吧那小厮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叫人,现在天色是暗了,但也没有到就寝的时间,这么吼了一声,过来的人还是又很多。“这乔夫人存了死志,为什么。”
顾还月在发现乔家母子有危险就时常注意他们的动静,听说二人最近性情大变猜到可能是有毒物作祟,索性将解药放到明宇身上,反正他时时都在乔府,效果可能不会太明显,但是保命是足够了。可是乔夫人突然暴毙却还是蹊跷,伏渊刚才说之前看见乔夫人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内,好几天都没出来,再之后就直接是病逝了。“做父母的总是会为自己的儿女考量,朱治既然在他们身上都下了毒,肯定是两个人都不想放过的,但是乔夫人或许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裴烨轩到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难理解的。“可是朱治既然已经在他们身上下毒了,还有什么条件能打动他让他房乔文景一马,如果真的他和沈易白之间有联系,他难道不是更应该杀死乔文景的吗。”
顾还月不懂,若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显然送出去一条命并不够,因为在朱治眼里他们俩都是死人了,或者根本就不是交易,单纯的就是毒发身亡了。“抓到真凶就知道了。”
“你找到朱治和沈易白了?”
顾还月惊喜的看向他,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找这两个人,不过他们都没见过,且现在距离时间也久了,也不知道外表变化成什么样子的,搜寻起来实在是有难度的。“有眉目了,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畅天楼外面疑惑的那艘私船吗。”
顾还月当然记得,她对那位夫人的印象极深,因为正好前日见过一位跑船为生的大姐,所以看见那位夫人装扮精致,皮肤白皙细腻她当时还觉得江南的人就是会保养呢。“你的意思是,我当时看见的那位夫人就是沈易白!”
顾还月焕然大悟,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可他应当也是不认识他们的啊。“我确实不认得他们,但是乔文景当时是看见什么了能如此让他大惊失色,冒着私闯民宅的大风险都要亲自去确认,被扔下船回头看过一眼就就匆匆的回家找乔夫人对峙。”
“沈乔两家交恶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什么乔文景在看见那一幕之后回家确认还不够还要在沈氏大喜之日跑上门却触人家的霉头。”
裴烨轩原先只是在怀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已经不是能用巧合二字改过去的了。“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不是还是需要宁远山去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