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能叫我们小冉生这么宝贝啊。”

找准时机，顾还月一半玩笑一半解围似的，用充满好奇的语气问，果然小孩子最是单纯，一下子就被顾还月吸引住了，炫耀似的拿出自己的宝贝给她看。“虽然平安牌大家都有，但是我这个是父亲亲手做的噢，和他们的都不一样。”

冉生扬起手举到顾还月眼前，一个莹白透着些碧色的玉牌展示在她眼前，单纯叫她看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冉生的话却叫顾还月心里一怔愣。看着冉生得意的模样，惠姑和芳妍都摇摇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就是再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顾还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芳妍，发现她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难道是她不知道平安牌的内涵，还是说那个男人是骗她的，顾还月一时之间有些辨别不清，看见冉生晶亮的大眼睛，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噢，难怪你的平安牌看上去就和别人的不一样。”

顾还月一脸惊喜又有些意料之中的赞叹一声，小朋友就是最喜欢听到夸奖的，便是活泼顽皮如冉生也是一样的。“我也觉得。”

红扑扑的小脸彰显着他此时的心情，见状惠姑又忍不住出言打趣。“既然这么宝贝，当时你还要把这个送给你月婶婶，不怕你父亲回来听见了伤心。”

“唔，漂亮姐姐救我，我当然要用最宝贵的东西来报答她，父亲以前也常常这样教导我，必然不会生气的。”

冉生脸色整肃看向惠姑的眼神真切有诚恳，小孩的眼睛黑白分明，情绪也表露的明显，丝毫没有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或者虚与委蛇，惠姑被他打动到了。“好，我们冉生是好孩子。”

“好了，出去玩吧，这两天还是先用丝线给你带着，等做好了再给你，可不要来催我，小心我给你做个癞蛤蟆的。”

芳妍满意的摸摸他的额头，叫他自己出去玩，她针线活儿不错，但是就是做的比较慢，冉生又是个挑剔的，若是不喜欢天天缠着你还要个新的，所以芳妍先打招呼。冉生也是个乖觉的，立刻用手捂着嘴摇头，保证自己不会打扰母亲，请母亲一定给他做的好的，他不想要癞蛤蟆呀。见他这样，芳妍差点没认出笑出声，好险才忍住了，惠姑和顾还月也没有再芳妍家待太久，前叫冉生才出门没多大会儿，她们也就离开了。“唉。”

“嫂子做什么叹气。”

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突然顾还月听见身边人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声，里面包含的情绪之复杂，便是连顾还月都没办法完全分辨。听见顾还月关切的声音，惠姑却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顾还月也没有追问，跟着她一路往回走。“我就是觉得像我和芳妍一般的，难道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惠姑家的大门了，她的脚步突然停住，眼睛迷离的看着前方，像是在看自己的家，又好像通过那个方向能看见一些自己想看见的，顾还月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你看我们像不像那棵树上的藤曼，离开了榕树便也活不了了。”

顾还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条路的尽头是个拐角，并没有榕树，但是惠姑手指的方向同时也是村口在的方向，她说的应该也是村口的那颗老榕树。虽然很奇怪，但是顾还月似乎一下就明白了惠姑的意思，虽然她今天是去安慰芳妍的，但难免这件事带给她的打击也是不小的，和芳妍不同她想的更多些。顾还月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些欣赏的色彩。“嫂子这话说的却是深奥，虽然藤曼依附着榕树但却也不是谁离了谁就万万活不了的，藤曼还是藤曼，她不是榕树，她是她自己。”

也不知道惠姑听懂没有又听懂了多少，反正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只是垂下脑袋，抬脚往自己家里去了，顾还月不近不远的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听见院门口的声音，裴烨轩知道是顾还月回来了，他将手上的书卷放在桌子上，正好顾还月推门进来。“嗯，你呢，可还无聊。”

顾还月和惠姑离开，屋子里就只剩裴烨轩自己，虽说这是个院子，大门只能拦住人的脚步，却挡不住人的视线，加之外面时常有人路过，裴烨轩的活动范围还是只有那个小小的房间。不过他到没觉得有什么，要出去他有的是办法，但是大白天的目标太大，他还不想给自己找事做，不过顾还月的话里半是调侃半是心疼，他眉头一挑。“是啊，夫人留我独守空房，为夫的好生寂寞。”

说着，还配和这一个低头垂眸的动作，显得好不委屈，顾还月突然就想到了刚才在外面和惠姑讨论的问题，脸色突然古怪起来，裴烨轩等了一会却没等到对方的下文，正疑惑着。抬头突然看见门口一个目瞪口呆的人，顾还月感觉到裴烨轩面色僵硬，呼吸都顿住了，回头，惠姑猛然惊醒一般，忙不迭的把门关上，临走还留下一句，抱歉你们继续。屋里的两个人四目相对，一阵尴尬，突然顾还月笑了一下，像是强忍不住的扑哧，随即越来越大声，但是顾忌着现在不是在自己家，捂着嘴把脸都憋得通红。裴烨轩人生二十八年，没有遇上过这么丢脸的事情，看见顾还月笑得都直不起腰了，一时间他的脸也有些红，想制止却没动。“好了好了，其实也没啥的啦，惠姑和阿达夫妻两个私下里也是这样的，恩爱和睦的夫妻之间不都是如此的嘛，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惠姑也不会出去说的。”

顾还月若是不说这话，裴烨轩大概还能忍得住，不过随着这话一出口瞬间黑脸，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