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没错，这两件确实都是象谷的成品，不过比我想象的似乎还要厉害一些，里面还加了其他的。”

顾还月对制药和生物化学方面并没有很精通，也是通过以前一些兴趣了解过，现在手上有的东西太少，她也不能完全确定，不过除了象谷之外，她似乎还闻到一点兰花的味道。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你再说说那些军士现在的情况呢，比如面部神情，下意识的一些动作，走路的姿态，面对人的反应之类的，还有原身家庭的情况。”

现在虽然已经确定是象谷，但顾还月还是想再确定一下，已经表现的这么激烈了，或许军中已经有很多这样的人了，只是还没有发现。能得到这种东西的，途径肯定不会少，顺藤摸瓜不会没有收获的。“抓住的这几个人基本都是面色蜡黄的，面对大将军问话的时，除了刚开始有些害怕之外，其他时候更多的都是茫然。”

“听下属的将军说，这些人基本上家境都还是很不错的，或是做生意的，或是家中有人在县城做官的。”

裴烨轩大概也想到些什么，这种东西来源复杂工艺复杂，应当不会是平民家庭能承担的起的，军中俸禄虽然不低，但是在原先总督的克扣下到他们手里的以然不多了。这么紧巴的过生活了，还能有余钱找乐子大概家中也是有支持的，周承平来不过两月，虽然改善许多，但是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显然接触象谷已经不止两月。顾还月见裴烨轩面色严肃，知道对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北玄的征兵制度算是比较完善，良民入军直接变为军籍，享受军中待遇，只是路氏王朝忌惮各路军队，时常打压。现在好多了，但是从军籍上也能知道该士兵籍贯何处，在军中的成就或者处罚，家庭关系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先前抓住的那两个倭人，是通过黄忠的手安排进来的，但是琼台府腐败至此表面上的功夫做的也不甚完备，随便就能发现破绽。”

“最近抓到的这几个却不同，根据户籍能找到原生的家庭，不过暗暗寻访来似乎口碑都并不如何好。”

裴烨轩皱眉，他自己一军将领出身，自然知道若是军中人有异心是件多么不可控又可怕的事情，琼州舟师本来是肩负着守护北玄南境重担，但是军中人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意识。周承平刚接手的时候整个舟师完全就是一盘散沙，甚至在看见自己的旧部之时，意识也都是岌岌可危，甚至有旧将直接和周承平说，他们不会赢的，气的周承平几日都没吃下饭。觉察到舟师的倦怠，周承平铁血手段，重整军心，但是懒散了这么久的舟师，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振奋的起来的，还是那场胜仗才堪堪挽回了些。“是不是入军之前在家中都是不服管教，或者整日也是寻花问柳骄纵难教化的。”

看着裴烨轩满脸的一言难尽，顾还月大概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家中长辈或许是希望军中能让自己的孩子有所改变，学些儿郎家的担当，但是很显然他们选错了地方。如原先那样的舟师，进来之后只会变得更加无法无天，为此顾还月也觉得前路艰难。“周侯手腕强硬，军中难道不会有人不服吗。”

顾还月这才想起自己来时见到的舟师，似乎并没有现在说起来这么不堪，；联想到先前裴烨轩的话，她大概猜到是周承平两月整治的结果。一边震惊于他的手段，一边担心他的处境。“自然不服，只是到底军中儿郎都是用实力说话的，一个个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时候，又何谈尊严呢。”

这点也是裴烨轩颇为欣赏的，周承平虽然有些时候手段激进，但是从来无愧于心，对于不服的人他从来也是不惧，这样耿直坦率有实力超然在军中很是得到了一些支持。当时他来原先总督的部下时常来找茬也是叫他轻易摆平了，现在虽然大概率是嘴服心不服，但是周承平也不在意，总之把事情做好就是了。说到这儿顾还月便也明白了，军中的事情不是她操心的，现在还是要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或许突破点还是在芳妍身上。“嫂子看上去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次日清早，顾还月坐在院子里和惠姑一起做事，看着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顾还月心中不解，除了得知阿达危险时没再见过这样的惠姑，她有些担心。“就是芳妍啊，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应付的来。”

在惠姑的心里，芳妍一直是个小妹一样的角色，对方对她也是格外依赖的，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憋在心里也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办法。“嫂子宽心，要不你把芳妍嫂子也接到咱们这儿来，等阿源大哥回来了再送回去，总之我们在一起能规避掉许多风险不是。”

顾还月看着惠姑的脸色知道她是发自内心的在担心芳妍，如此提议，也是想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或许能发现一些不同。“可是你……”惠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以前阿源不在家时芳妍噩梦啥的也会来找她一起睡，但是现在她家里不是不方便么，她之所以昨天没有说也是想到这儿的。这会儿顾还月提出来她还有些惊讶，眼神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顾还月紧闭的房门。“没事的嫂子，我夫君已经回去了，家中的事情他还要操心呢，只是我比较闲罢了，而且发生的这些事情总的还是要知会给那边一声。”

顾还月笑着打消惠姑的顾虑，言语间也多有暗示，果然惠姑一下自眉目便舒展开了，也不想刚才那么愁眉苦脸的样子，将放在腿上的簸箕放到地上掸去身上的灰，叫上顾还月便往芳妍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