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那照你这么说，他还是个双面卧底了，这下好了直接玩脱了，要我说就该一心效忠一个主子，这么三心二意的现在可不是要落得这个下场了嘛。”

褐衣掸去袖子上的灰，嗤笑两声，颇为看不上里面人的所作所为，不过刀疤脸却不这么认为。“你说这些，我们府令大人不是深谙此道嘛，明明是北玄的肱骨，结果背地里还不是和倭人往来过甚，大概真的是以为天高皇帝远吧。”

刀疤脸压低声音下巴一扬朝虚空中之了一个方向，白脸狱卒却更谨慎些，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讨论府令大人，他起身四处转了转，在阿达的门口停了一下，看见人没有什么异常才转身回去。“你们悄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他吧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褐衣和刀疤脸都笑话他，像是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的。“怕什么，他能做的还怕说吗，说什么皇帝远，现在周侯兄弟来你看看军中有谁不服的，便是黄忠不是也要退半步的么。”

褐衣侧头咳嗽两声，朝旁边吐了口唾沫，阴狠的脸上带出更多嘲笑，虽然说的的黄忠，但是他心里想的是原先的总督大人和黄忠也不差多少的。“对了，说起这儿，你们不觉得这位周侯来的也太巧了么，前头才听说有人给京城去信，怎么他来的这么快，好多人都怀疑恐怕皇帝陛下早就怀疑琼州了，没等信到就已经派人来了。”

刀疤脸咋了一口一口酒，十分满足的慨叹一声，听到白脸的话，他轻笑一声。“那你以为呢，现在的皇帝陛下可是和之前的不一样的，如黄忠一般的人，他肯定是容不下的，周侯身边不是还有两位朋友智囊的么，我估计也是皇帝陛下派来的人只是不好放在明面上罢了。”

刀疤脸神秘兮兮的将脑袋凑近一些，声音刻意压低，不过却没有很低，至少阿达仔细留意还是能听的清楚。“我还听说那位智囊身边还有位美艳绝伦的夫人，啧啧啧，他们这些人就是会享受，这么种时候了，还带着美人在身边享受着，我们是没这个艳福享的。”

褐衣和白脸看他一脸严肃，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结果这是这么一段香艳韵事，纷纷翻了个白眼又做回去。“哈哈哈哈，你两个别说你们不想，那雪白肌肤，我们这样的粗人大概轻轻碰一下都能留下个红印，艹太骚了。”

刀疤脸说着说着荤笑两声，露出一口象牙色的牙齿，和表面上的反差太大，只看牙齿大概不会觉得这是个每天和凶犯交到把旱烟当饭吃的人。之后便是一些久未见荤的男人之间的粗糙的话题，阿达动了动身子，被脏乱的头发挡住的眼睛原本一片浑浊，现在却渐渐有些清明了。外面的三个男人，表面上相谈甚欢，实则都暗自在留意着那间牢房里面人的动静，再次听到干草摩擦的声音时，三人对视一眼，其中的深意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衣月，你起了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清早，顾还月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有些疲倦不想起身，但是门口一直有个人在徘徊着，像是在犹豫什么，本来她没当回事，不叫她那她也假装不知道就是了。但是外面的人似乎就是不想她好过一样的，终于还是敲门了，顾还月心里有些反感，但是还是起身穿戴整齐。“嗯，门没锁，芳妍嫂子你直接进来就是。”

“应该体谅你孕期辛苦不该来打扰你休息的，只是现在惠姑嫂子不在，我实在是不知道找谁商量这些事情了。”

芳妍满脸通红，像是不好意思却不得不这么做的样子，顾还月本来还有些有在，听到她的话才惊住，惠姑不在？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这么不知道。她往旁边的滴钟看了一眼，确定现在才辰正一刻，往常现在的惠姑不是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就是在屋后面照看她的菜园，而且早上她明明还听到惠姑的声音的，这才多久。“惠姑嫂子去哪儿了啊，睡得太沉倒是没留意到。”

顾还月脸上还是一副早起的呆滞，还拍拍自己的脑袋，像是有些懊恼，她看芳妍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的，便决定先按兵不动。“早上福婶来了一趟，说昨天她叫阿灿买的东西似乎有些问题，叫惠姑嫂子去看看。”

这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芳妍没有说谎，也不怕顾还月怀疑，她脸上还是一副羞怯的模样看着顾还月。“这样啊，那嫂子来找我是想说什么事的。”

顾还月觉得芳妍便是再大胆应该也不会在家就对惠姑下手，若只是骗出去倒是不难，听过她的解释像是信了，笑着对芳妍说。“是这样的，昨天你不是和惠姑嫂子一起去琼州城里了么，我带着两个小家伙去隔壁村听戏，本来这都没什么，只是途中我又遇见村长了。”

芳妍眼眶里蓄上泪水，看着好不委屈心疼，若是先前的顾还月大概会被这样的眼泪骗过去，但是现在，知道人是什么样的还能上当，她又不是傻子。“嫂子别哭，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了，村长又让你做什么了，或者他威胁你了？”

不过做戏谁不会，顾还月立马换上一副担忧惊惧的表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确定她身上没有受伤，现在的芳妍还是当作以前的芳妍在对待，只是她们互相之间更多了些其他的情感。“之前他不是让我监视你么，我当时实在担心阿源，便将你的行踪都给他说了，不过其他也没什么，这些天住在嫂子这里他也没有找来，我以为事情就过去了，但是他却还没有死心。”

“叫我一定要打听清楚你的来历，但是你是我们生儿的救命恩人我如何能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