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看向妹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妹妹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说说看,为何觉得是大好事?”
在妹妹的抗议目光下,徐妙锦收回了手,问道。贾夫人有点生气,但被徐妙锦看了一眼,二人目光一对,贾夫人便将火气往下压了压,等着听小女儿的解释。徐妙莹还不知道自己亲娘随时准备爆发,她年纪小,所以对这等事的看法就很简单直白。她说:“姐姐若是做了太孙妃,就能留在应天府,而不用嫁去藩地,以后我们时不时就能见到姐姐,而不用像大姐、二姐一样,几年都见不到一次,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贾夫人本来的怒气,在听到小女儿这样的回答后,一下子就泄了下去。她还以为小女儿是只看到了太孙妃的风光,只看到了太孙妃带给徐家的好处,而忽略了被选为太孙妃需要付出的代价。原来,小女儿只是觉得,若徐妙锦做了太孙妃,就不用像已出嫁的徐家女一样,远离应天府,嫁往封地。这样的理由,让贾夫人也一时愣住了。这倒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地方,是啊,若妙锦做了太孙妃,虽是轻易出不了应天府,但作为对方的亲娘跟亲妹妹,贾夫人跟徐妙莹想要见到徐妙锦却没那么难。一个月里,总能见到几次吧?可若是与皇子结亲,那将来就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在哪里,嫁了人的王妃就要跟着去哪里。像是徐家的大小姐、二小姐,都是嫁给皇帝的儿子做王妃,出嫁之后,可是只能待在封地里。连皇帝的亲儿子自己都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封地里,除了皇上下旨让他们回来,连出封地乱窜都会被皇帝责罚。做儿子的都只能老老实实听话,何况是做皇帝儿媳妇的呢?若真是那样,是不是女儿嫁过去了,她就再难见到了?唯一能见到女儿的机会,就是她亲自过去藩地,亲自去见女儿。但这时候,长途跋涉赶路,可不仅是耗费时间,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也是很遭罪的事。她作为魏国公府的老夫人,时不时出去参加个宴会,这可以,可若是年年被人护送着去见已嫁人的女儿,这等事传出去,别人或许会怜惜她思女心切,但若是将她年年去的行为,归为是魏国公府与藩王勾结呢?她总不能真年年跟着送年礼的车队去见女儿吧?若是将女儿嫁与寻常人家,这件事倒是能解决,但是,符合条件的男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多,还要等皇上下旨确定了太孙妃后,才能与那些人家的夫人们沟通。贾夫人却有一种预感,女儿有一定的可能,会被立为太孙妃……“再说了,母亲,姐姐与太孙既是有缘,便是太孙无意,皇上恐怕也不会放任姐姐就这么嫁与他人……”徐妙莹的话,让贾夫人更是沉默了下来。这也是她所担心的,若太孙对女儿有意,女儿成为太孙妃,就几乎是板上钉钉了。若他孙对女儿无意,可有些传闻已是将她女儿跟太孙扯上了关系,皇上又会怎么想呢?贾夫人皱眉说道:“当初让人将传闻压下来,这次传闻又起,也不知是谁这般恨我们徐家……若是让皇上以为,这传闻是徐家放出去的……”那事情就更麻烦了。徐家本来就因为太孙遇刺这事,被人弹劾了,此刻虽还没被重罚,但举起来的鞭子也不知何时会落下来。皇上若是误会这传闻是徐家传出来的,若皇上跟太孙本就有意,那也就罢了。若是无意,岂不是将徐家推到了悬崖边上?这么看,还是盼望着皇上跟太孙有这个意思吧!贾夫人又看向徐妙锦,发现妙锦表情平静,似乎并不惊讶,似是早就想到了这些。贾夫人暗叹,是啊,连小女儿都能想到的问题,妙锦如何会想不到呢?“府内的消息倒是好压下去,可外面的人若是传开了,如何应对呢?”
徐妙锦就道:“女儿来之前,已是派人处理此事了,有些时候,未必需要费力压下一件事,只需要让另外的事传开,除了有心之人,其他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而有心人被显露出来,接下来如何应对,也就清楚明了了。”
很多时候,己在明敌在暗,所以对方使个绊子,魏国公府要应对,的确是有些疲于招架。若是将对方从暗处揪出来,这样明着对刚,对方未必就是魏国公府的对手。贾夫人听了,也不禁点头,道:“妙锦说得有道理。”
徐妙锦又道:“这事已不是母亲与女儿的事,而是整个徐家的事。女儿手里无人,便与大哥仔细谈过,由大哥大嫂来处理此事。”
贾夫人更是赞同,她作为继母,很多时候不好与已经成年的继子们来往太多,与继子的媳妇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大家平时就是彼此给对方个体面,就算是在同一个府里住着,但因着府邸很大,院落众多,贾夫人又不让儿媳妇们日日请安,一个月能见面的次数都是有限。所以,除了大事,她也不会去打扰大儿子大儿媳。就算是有什么事,也是派人去知会一声,不会特意请人过来商谈事情。倒是她的女儿徐妙锦,与其大嫂之间来往倒是不少。连带着年纪还小的徐妙莹,也与大儿子大儿媳的关系不错。不得不说,在为人处世方面,她的两个女儿,都是各有优点。尤其是徐妙锦,身上仿佛有着很招人喜欢的气质,不仅让同龄人喜欢,也很讨长辈喜欢。若不是恰逢太孙要娶妻,怕是一回到应天府,就成为同个圈子各家夫人争抢的对象了。贾夫人叹息一声,道:“罢了,先不说这些了,你的生辰快到了,今年打算怎么过?”
徐妙锦就道:“只需家里人摆上几桌,一起吃个饭就好。”
贾夫人却不乐意女儿受委屈,道:“那怎么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