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担心兄弟阋墙吗?只怕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吧?哪个大家子弟,在已是得到了属于自己那一份后,还会防着亲兄弟啊!彼此又不是政敌!弟弟徐增寿又不是投靠了藩王,弟弟是为储君做事!魏国公巴不得弟弟离藩王远一点,弟弟如今为太孙做事,这实在是太符合魏国公的心意了,他心里高兴得很,那些探究的目光,他直接无视掉了。见魏国公一副为弟弟高兴的模样,而且看起来还不是假的,是真心高兴,那些带着探究目光的人,也只能是讪讪地收回了目光,低声嘀咕几句,就不再去看了。看什么呢,越看越气!怎么自家子孙就没这么争气的,怎么就不能在太孙跟前得重用呢!再想想被立为太孙妃的徐家三小姐,更郁闷自家女儿、孙女也不争气了。朱英叫来徐增寿,见其神采奕奕中,不乏夹杂着紧张,就知道,对方此刻仍是记挂着火车站那边的情况。朱英问了几句后,就安慰对方:“该做的都已做了,第一次既能成功,这一次必然也能成功。”
“太孙说得是!”
徐增寿道。朱英想了想,又问:“听说你有个儿子,年纪不大?”
徐增寿没想到太孙竟是问到了自己的儿子,忙回道:“犬子徐景昌,总角之年,不太成器……”“徐家子孙又能差到哪里去?你也莫要对儿子太严格了,等他回头年纪大一些,孤为他找个老师。他现在可有老师?”
朱英又问了一句,如果人家已是有了老师,那他就回头就没必要再给人家找老师了。徐景昌年纪还小,还在族学里上课呢,哪里有什么认真拜的老师?而且,魏国公府虽是地位显赫,是个很不得了的国公府,却不是文臣这一派的,他们属于武勋人家。武勋人家,与文臣之间,是界限分明的。国公府如果想要给府里的公子聘请老师,也不是不成,有些名声的举人,或是中了进士做了官之后,又罢了官的那种文人,倒是有可能被请入府中做老师。可要说给府里的公子请一个有名气的文臣做老师?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给府里的公子请一个真正的大儒做老师?还是那种弟子都挺有名气的那种大儒?那就更是难了。如果太孙出面,为徐景昌介绍一位老师,那必然不会是无名之辈,更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举人,必然是个有名气的大儒。当不当官,这不重要。但请有名的大儒做老师,对于徐家来说,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如今天下已是逐渐太平了,虽然武勋们的地位仍是很显赫,但是,下一代,下下代呢?随着时间不断推移,除非出现大的战争,否则,文臣地位慢慢升上来,这是很正常的事,这是以前那么多朝代都带来的经验教训。武勋们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承认,再过几代,文臣对朝堂的掌控权,必是要超过武将的。战事越来越少,带来的结果,就是武将们的重要性越来越低。从武转文,也是一部分武勋人家的一条退路。当然了,他们不可能让袭爵或是长子长孙来转文,就算有能下这个决心的,人数也不会太多。一般来说,是让无法拿到太多父辈人脉、资源,迟早要被分出去的其他各房子孙,试着走一走转文的路。若是能转文,过程虽然艰辛,但未必就不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若是不能转文,目前这两三代,也还能让其他子孙吃穿不愁、有个差事,但也就是这样了。徐增寿一瞬间想了很多,眼睛一热,忙低头回道:“回太孙,犬子如今年纪还小,尚在族学里读书。”
“好,孤知道了。”
拍拍徐增寿的肩膀,朱英笑着说。徐增寿回来时,看起来已是并无异样,魏国公还是一眼看出了弟弟的情绪有点过于亢奋了。太孙将弟弟叫去,这是说了什么,让弟弟这么亢奋?魏国公与徐增寿坐的位置并不是挨着的,但现在还不是开席的时候,两个人都站在不远处说话。魏国公就问:“你似是很高兴?”
徐增寿嘿嘿一笑,反正也不是不能与大哥说的事,就将方才太孙要给自己儿子介绍老师的事,低声与大哥说了。魏国公一听,果然眼睛一亮:“真的?”
“自是真的!”
魏国公亦是十分高兴。他也有着其他武勋当家人的担忧,他们这一代还好说,下一代呢?下下代呢?若是能在他们这一代,就让其他房转文,到时候,魏国公府在文武方面各有人脉、各有退路,这岂不是更稳妥了?反正,最开始一两代,转文也不可能转成掌握大权的文臣,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帝王对魏国公府的忌惮。等到将来文贵武轻之时,魏国公府既有着爵位,又能有几个文臣子孙站在朝堂之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太孙对弟弟徐增寿果然是很看重啊,给予的“奖励”,都是这么妥帖!“这可是极好的事!不过,在事情办成之前,千万不可声张,免得被人坏了好事。”
魏国公回过神后,立刻一脸严肃地叮嘱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