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金銮殿上,表面看起来非常平静,实则不然。 几个政党之间在不断的权衡着利弊,思考着怎么样能在这次北境破城后,为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 如今,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是军费,是官员的调动,是士卒的军饷,是阵亡士兵的抚恤金,是粮草,是制造甲胄、兵器的银两…… 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从国库流出以后,一层层剥削,都进了衮衮诸公的口袋。 如今的朝堂真的是悲哀啊,百姓民不聊生,这些衣冠禽兽的人还在不断的为自己谋取好处。 在丞相苏正府的眼神示意之下,兵部尚书站了出来,躬身说道:“陛下,臣有奏。”
永兴帝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头顶的冠冕轻轻摇晃:“爱卿有什么高见,可有何方法能妥善解决北境之事?”
“启奏陛下。”
兵部尚书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如今我镇北军伤亡惨重,退守江别城。镇北军李广牧将军忠心为国,死力拒敌。”
“刚刚徐同僚落井下石,在战败之时居然想替换掉李广牧将军,简直是通敌卖国之罪。”
“臣严重怀疑他就是北梁打入我大周的细作,恳请陛下能严查徐同僚。”
兵部尚书看起来痛心疾首,真像是在为大周考虑,他真实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永兴帝顿时感觉一阵头疼,还没有说平敌策略,便是对他人的一顿拉踩。 他当然知道朝堂之下的人,一直在争权夺利。 永兴帝需要他们,也一直在平衡党派之间的权力大小。 帝王心术,平衡之道。 永兴帝心里阴冷的笑着,别以为能把握住朕的心思。 你们看见的,都是朕让你们看见的。 你们的一切都是朕给了的,朕随时可以收回来。 随后,永兴帝表面厌烦的说道:“徐爱卿也在这朝堂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是北梁细作,赶紧说你的平敌策略。”
“臣恳请陛下能让户部拨款,抚恤我大周阵亡将士。”
兵部尚书正义凛然的说道:“同时给镇北军拨款,以作军费。再以江别城为基,抵御北敌。江别城城墙坚固,足以抵挡那些蛮子。”
永兴帝略微思索片刻,深深的点了个头:“那就先如此吧,完了以后兵部和户部,给朕拿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由丞相全权负责此事。”
就在这时,安国公站了出来,大声道:“陛下,此事不妥。户部之事,一直都是我在负责。”
“此事影响甚大,万一丞相处理不善。则上对不起陛下,下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啊。”
“所以,此事还是臣来负责吧。”
安国公是三个国公之中,唯一一个还在朝的国公。 定国公李景松赋闲在家,护国公则是已经年迈,无力再入朝。 永兴帝点点头道:“也好,那就让安国公来全权负责吧。”
丞相倒是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丝毫没有被安国公抢走“肥差”之后的愠怒。 现在的朝堂之上,礼部和兵部的人是丞相的。 主管财政的户部,则是安国公手下的人。 最重要的钱和兵权在两个最大政党的手里,其他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记了。 丞相和安国公,是永兴帝在朝堂之上最宠信的两个人,只不过天威难测啊! …… 下朝以后,所有的朝臣都会回到自己所在的衙门,开始处理今天的公务。 丞相府里,苏正府派人把户部尚书“请”了过来。 户部尚书客气的向丞相行了礼,说道:“丞相传唤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回户部拟定章程了。”
苏正府喝着茶,乐呵呵的说道:“张尚书,我手底下的人核算了一下。你上次呈上来的税收账目,可是有问题啊。”
张尚书冷汗直流,他怎么可能会查的出来,自己的账目可是做的很完美啊。 这天下哪里有什么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否则,他人在看,天道在看。 张尚书冷汗流淌了下来,讪讪的笑道:“丞相这是哪里的话?这账目我手底下的人,验算了三遍,才呈给丞相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哦?”
苏正府笑了起来:“那我,只好将此事禀报给陛下了。这次,恐怕即使是安国公也护不住张尚书你了吧?”
张尚书慌张了起来,陛下可以忍受我等小贪。 可是,自己这次贪的数目……太大了,自己怎么就没有管住自己的手啊? 怕是陛下知道了后要大发雷霆了,自己人头不保啊! 张尚书马上跪了下来,苏正府假惺惺的上前搀扶:“张尚书这不是折煞我也,怎么突然行如此大礼?”
张尚书语气颤抖着说道:“还请丞相饶下官一命,给在下一个机会。账目上空缺出来的钱,我一定尽快补上。”
丞相站直了身子,皱起眉头说道:“诶?张尚书,你在说什么?账目上哪里有什么空缺,肯定是我手底下的人算错了。完了以后,本相一定要斥责他们。”
苏正府一见张尚书的反应,就知道这个事情成了。哪里有什么手底下算出账目问题的事情。 不过就是他苏正府在咋呼户部尚书罢了,没想到,张尚书这么沉不住气。 张尚书心里有鬼,当然禁不住苏正府的恐吓。 只能说,自作自受。 而跪着的张尚书也是战战兢兢的起身,他一听丞相苏正府这么说。 就知道,肯定是因为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 张尚书作揖道:“在下,还请丞相明示。”
苏正府捧起茶杯,面色带笑说道:“张尚书回去拟定章程吧,数额就定到四千两吧。”
张尚书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心如毒蛇的老头,直接半年的赋税就没有了。 不过丞相这么说,想必是一定有让陛下答应的方法,还有取财的方法。 …… 在下值以后,张尚书回到了自己府上。 下人禀告道,丞相有礼物送上门来。 张尚书好奇的让府里的仆役拿了上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肥肉。 他伸手摸了一下,这块猪肉没有什么变化。 只不过,摸过以后,手里多了许多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