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晨曦微露,金光铺满了整座皇城。清风乍起,带来了些许的凉意。 此刻的金銮殿之上,朝臣位列两班,静静的等待着永兴帝宣告谁是新任的户部尚书。 这个位置太重要了,牵动了太多人的心。 朝堂之上,已经空了一小部分,有一些人没有来。 要问这些人去哪里了,当然是和张禀赋一起去见阎王了。要不就是被判了流放,或者进了大狱。 那些官职对比起户部尚书来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官职,远远没有户部尚书引人注意。 一位皇帝近侍在朝阳的沐浴下,捧着一份圣旨缓缓走进了金銮殿。 这就是任命户部尚书的圣旨了,这份旨意在将来会影响在场的许多人。 众臣都在猜测着,新的户部尚书究竟是谁?是丞相苏正府的人,还是安国公的人呢。 亦或者是其他党派的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如今的户部侍郎。如今户部尚书死了,他上位也是顺理成章的。 众臣在漫长的等待中,心情急迫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陛下的近侍,就像是群狼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可是一部尚书的职位啊,整个朝堂之上一共也就六人而已,狼多肉少。 永兴帝目光平静如水的扫视着朝堂诸臣,点头示意近侍可以开始宣读圣旨了。 近侍不急不缓的打开了上绣五爪金龙的圣旨,用他那令人不舒服的嗓子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工部郎中,今临远府府令李义春,敏而好学,善于政事。”
“朕深感其为不可多得的人才,命其即日起升任户部尚书一职。望其不负朕所期所望……” 众臣听到新任户部尚书的名字以后,心中的希冀纷纷破碎掉。 尤其是户部侍郎,感觉自己心碎成了一块又一块,哗啦啦的掉在了地上。 痛!太痛了!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失望,你知道吗? 户部侍郎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和诸臣一起看向了新任户部尚书——李义春。 虽然众臣早就觉得新任户部尚书不会是自己,但当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掉时,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失落。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春日之时,看见一位俏丽的姑娘回眸一笑,刹那心动。 然后每天苦思冥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位姑娘,却知道她已经有了婚约。 就差不多是这种心碎茫然的感觉了,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李义春现在也很茫然,脑袋里嗡嗡直响,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自己在去临远府为官之前,也就官至工部郎中。 一部的郎中是正五品官职,再往上的侍郎是从三品,一部尚书是正二品。 他李义春居然连升了好几阶啊,自己不会在做梦吧? 本来以为自己重新回了朝堂,只能再从小官做起,没想到这么大的好事居然沦落到了他的身上。 就像是天上掉了一块馅饼,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李义春的身上,这感觉非常的梦幻。 怔在原地的李义春被内侍的声音惊醒,那内侍站在李义春的面前,手捧着圣旨,笑盈盈的朗声道:“李尚书,还不快快接旨。”
李义春愣愣的接过来圣旨,手捧着圣旨,他还是感觉自己浑身飘飘然的,像是身处云端之上。 …… 下朝以后,李义春便在户部侍郎的带领下,来到了户部。 虽然户部侍郎对于李义春担任新任尚书的事情,心里有着淡淡的不忿。 但是,毕竟李义春以后就是自己的顶天上司了。该有的尊敬,还是要给的。 户部尚书对户部其他的职员介绍道:“这位就是新任的户部尚书,名叫李义春。大家认识一下,以后就由李大人来带领户部了。”
等吏部的任命文书下来,李义春就是真正的户部尚书了,位高权重。 李义春微笑着拱手道:“各位同僚好,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整个户部衙门里面,宽阔无比,各种乱七八糟的官员也有两百多位。 尚书一人便独占了一处办公之所,豪华至极。李义春啧啧称奇,以前的他哪里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办公第一天,李义春还不是特别熟悉公务。 他随手翻看着公文,查看着户部的近况,以此来赶紧熟悉户部事务。 突然,桌上的一份信吸引了李义春的目光。他面露疑惑,伸手打开了那封信。 信不长,仅仅写着短短的一句话:“恭贺李贤弟高升户部尚书。”
李义春愕然了起来,因为那封信的落款是:苏正府,当朝丞相苏正府。 他沉默苦思了起来,很明显,丞相苏正府早就知道新任的户部尚书是他李义春了。 因此,才能提前在这里留下这封信。 李义春不傻,能猜测到他能当上户部尚书的事情,肯定与丞相有关。 以往他与苏正府不合,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留下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 宦海沉浮了几载,他李义春已经被磨去了当年的锐气,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傍晚下值以后,李义春独自往自己的住所走着。 现在他们一家还住在驿馆,晚些时候,倒是要在这京城租一处住所了,一直住驿馆也不是什么事。 刚回了驿馆,李义春的夫人便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夫君,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有好多人点名道姓的给你送了许多礼品过来。”
这很好理解,如今李义春高升户部尚书,可谓是前途无量啊,要赶紧巴结一下,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李义春愁眉不展的说道:“你夫君我承蒙陛下器重,如今我官升户部尚书,想必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他夫人看李义春如此不高兴,不解的问道:“夫君,这不是好事情吗?为什么还如此的不悦?”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
李义春叹息了起来。 他拿了别人的礼品,往后别人求他办事的时候,就不好拒绝了。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李义春夫人疑惑的问道。 李义春沉默良久,盯着那些礼品看了许久。 丞相还送了“尚书”这么大的礼,没有价值的才是最贵的啊! 以往之时,自己就是不懂官场的迎来送往,才会被诬陷,放逐地方。 许久之后,李义春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先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