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顾瑾轻轻笑了笑，双瞳盛着温柔的光华，薄唇弯起宠溺的弧度，像是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周遭的护士们都怔住了，原来顾医生不是冷漠，而是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易前辈一人？“你准备走了？”

易玖黎颔首，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嗯。”

顾瑾垂眸，道：“一起吧？”

她挑挑眉，发什么疯呢？她与他一个住西边一个住东边，还一起走？搞笑吗？上下扫了几眼，发现他没有在说笑时，易玖黎犹疑地点点头。“那走吧，玖玖。”

熟稔又亲近的称呼，似乎顺其自然。易玖黎眸光一冷，随即敛去冷意，点点头：“好。”

很多认识她的人都喜欢在工作时间以外的时候喊她玖玖或玖黎，可从来没有哪个人像顾瑾这样，很轻，很温柔，像散在耳边那南山的轻风，无知无觉地侵入。易玖黎不是声控，却还是入了迷，一时恍惚，不禁想，顾瑾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一举一动都能扯着人的思绪，像谜，像笼了雾的月，像拨开朦胧，却抓不住轮廓。她认识了他两年之久，却还是没有弄明白，顾瑾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似乎是清风霁月，眸中却时不时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一抹优雅的偏执的阴霾。漫步在街上，傍晚的风是微凉的。雨，早停了，留下的，是雨中春天的味道。顾瑾走在她身边，步履优雅，仔细看便可发现，他每步之间的距离分毫不差，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公子。他稍稍偏过头，悄悄地看着身边的易玖黎，眼里盛了暖暖的光影。七年了。准确来说，是七年零八个月。这两千七百九十五个昼夜里，他每一天、每一刻、每个呼吸间，都在喜欢着她。易玖黎这个名字就像一朵罂粟，明明知道她有毒却又美丽的让他不自觉地沉醉。“玖玖......”不禁喃喃出声。易玖黎一怔，转头，“怎么了？”

玖玖，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却又说不出口，声音到了咽喉处又被咽下。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他不能吓到玖玖了。那夜色般的眸底凝聚起一团浓厚的执着，却是温柔极了的。别人都可以逃离他，唯独她不能......若是他唯一的信仰都将他抛弃了，他就真的......真的！真的失去所有了！“顾瑾？”

易玖黎见他似乎失了神，开口唤道。仿佛就是这一声呼唤，抚平了一切暴戾。“嗯？”

他压下心中的那一抹狂躁与不安，一向好听到声音竟然有些干涩，“没什么。”

易玖黎拧了拧眉，凉薄的眉宇间多了不悦。良久，易玖黎开口问，音色略显冷淡。“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顾瑾抿了抿苍白的唇，牵出涩涩的笑容，“你想吃什么？”

“唔......”易玖黎垂眸思索了一下，“都可以？”

他失笑，这么随意吗。“西餐？中餐？日料？海鲜？”

易玖黎看着周围，有些犹豫。忽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眸光‘刷’的锃亮，遥遥一指。顾瑾顺着那只纤细的手指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