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和众多医学生一样，跟着主任和指导老师，进行每天早晨的查房。医学生何科对着身后的同胞开始了嘀咕。“昨晚，新进的八床名字超怪，你们知道叫什么？”

没有人回答。走在前面的指导老师似乎听到了吵闹。走到第五病房时，用眼光扫了一下何科，这个指导老师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医术高明，是这个大医院的宝贝。人称严王。意思是严格一流称王，谁要在他眼皮下犯晕，可有受的。何科估计昨晚的睡觉一直处于浅睡眠状态。“同学们，这个八床是昨晚零时住进医院，住进来是因为高热，腹区疼痛。”

病房这时鸦雀无声，这安静有可能更加激发了主任的提问欲，想试这帮医学生的实力吧。其实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朱朱提两个问题，请班长回答，肝脓肿的鉴别诊断是什么？”

“一是右胳下脓肿。二是阿米巴肝脓肿。还有就是症状不典型时须与胆囊炎，胆石症，原发性肝癌和右下叶肺炎相鉴别。”

只听大班长哪个磁性的声音回旋在病房，不由得各床上的病号都盯着看。“很好，很全面，请那位个子最高的男生回答，肝脓肿的临床表现是什么。”

大家不约而同的盯着何科，知道了浅睡眠带来的麻烦。只见何科眨着一对小眼睛，微微一笑。“一毒血症表现。因肝脏血运丰富，大量毒素被吸收入血，病人出现寒战，高热……二肝区疼痛。肝区有持续性钝痛……三体格检查……四血液化验……五X线胸腹部透视。右侧……六超声波检查……”这简直就是背书，天呀，这来自贫困家庭的小子读书就是玩命。整个大块头都能背下来，简直是个书呆子。这时的主任高兴有之，不高兴有之，各自半半吧。呆了，病号呆了，朱朱们也呆了。“谁家的孩子要这样读书，家长得偷着乐。”

一个病号说。安静，安静极了。何科哪个美。可惜，严王没夸，就转话题了。“马主任，这个床是肝脓肿。先做常规检查，脓肿较大，行切开引流术。术前应行B超定位。没问题明天动手术。”

严王对着朱朱的见**师马主任说。朱朱一听有手术立时来了精神。心里思量手术前的准备，这个床可是自己的管片。严王好象想起什么，“这个八床的小伙子你叫什么。”

一口卷着舌头的地方话说，“朱朱叫啊紧密。”

大家被他的话弄糊涂了。都自发走到床前看着八床的名字，是“哈进迷”。全乐了。没把何科笑背过气去。严王站在人群里也乐了。手术前的准备应该是非常充分的。朱朱和何科经过常规的三遍消毒，穿上了手术服。一帮手术室里的护士已经把很多工作准备就绪。“马主任，这小药液，朱朱用手掰不开，必须用砂轮划一下。太麻烦了，你有绝招不？”

一个小护士对着马主任说。旁边的刘主任答言了，“朱朱带的一个实习小伙子，一次没用砂轮划，不小心掰瓶划伤了八个指头。小心点呀，不行，就慢点。一个一个来。”

朱朱感觉是不有点夸大点了，八个手指头，还不把小药瓶弄碎才有的后果。不过这地，可别乱说话。手术室里可是进行着人命关天的大事，玩笑不得。朱朱和何科拉钩牵线，两位主任的手在打开的腹腔里进行寻找肝后侧的脓腔。一直未果。“这小伙子只有二十八岁，不好分离，去掉第十二浮肋。”

“是呀，这么不好摸，去掉十二浮肋。”

看着，马主任的迷茫神情，朱朱发誓绝对不搞外科，这腹腔都打开了，万一合不上怎么办。朱朱不敢再往下想了。“好了，找到浮肋了。”

“朱朱，知道不，浮肋是于腹壁肌层中，有两条分别是十一，十二肋，因为不与上位肋软骨连接，故称浮肋。不好找。”

何科还在一股脑的贫。话音刚落，一声钳子夹断骨头的清脆的声音响了。一条肋骨被仍进了手术盘里。大家都在想，这下手术应该快点了。只见，马主任和刘主任的手指似乎触摸到什么似的，“吆，夹错了，那是第十一根浮肋。”

朱朱呆了，赶紧看这个名字怪怪的二十八岁的小伙子，心里说着，你再强壮点吧，你顷刻之间失去了两根肋骨，肯定不好受。可惜他已经麻醉了。剩下来手术很顺利。第二天的查房，朱朱和何科站在医学生们的最后，都没有正视八床，尽管他看起来精神不错。那失去的第十一根，这个家伙应该永远不会知道。朱朱和何科几乎一周都没有和任何人交流，很木很呆地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们转入其他科室进行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