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告诉姐姐,是什么事?”
冯小丫平日里虽然调皮,但很少有如此慌乱的时候。他现在的这副样子,让冯小夏心里泛起了嘀咕。她轻轻蹲下身去,直视小丫的眼睛,压低声音问道。“姐姐,你还记得之前那个欺负咱们的大坏蛋吗?”
冯小丫也学着冯小夏的样子,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今天一大早,他就跑到咱家。坐进堂屋里,也不知道与母亲说一些什么,你可得小心点。”
“大坏蛋?难道是富察?”
听冯小丫这么一说,冯小夏才注意到,她家门前的栅栏旁停着一辆恢弘大气的马车,一看便知马车的主人不是普通老百姓。这么大清早的,他来找苏氏干什么?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冯小夏摸了摸冯小丫的头,让她去院子里和大白鹅玩,自己转身进了堂屋。一进屋门,冯小夏便看到富察同他母亲坐在待客的太师椅上闲聊着。见到她进来,富察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水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不等富察开口,冯小夏就不冷不热的扔出一句话,先发制人的堵住了他那张油嘴滑舌的嘴,“有什么事不能到店里说?非要跑到我家来叨扰我母亲。”
感受到冯小夏话里话外的嫌弃,富察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堆满殷勤的笑,主动凑到了冯小夏身边:“小夏,今日的话事关重大,我必须同苏大娘面谈才行。”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角落里堆着的上好的绸缎和首饰,又开了口:“你瞧,今日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那绸缎光滑柔软,颜色很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便宜货。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冯小夏实在是猜不透富察的行事规律,之前还嫌弃她嫌弃的紧,现在又眼巴巴的凑上来,又是送礼又是帮忙,还跑到她家里来。想想便让人觉得厌烦。冯小夏跟苏氏交换了个眼神,发现苏氏同她想的一样。“富察公子,”说话的是仍旧坐在椅子上的苏氏,“我们家虽是个普通农户,却是挺着胸脯过日子的,平日里吃得饱穿得暖就够了,您这些礼品,我们消受不起,还是请您带回去吧。”
苏氏言语中满是冷淡,一点面子都没给富察留。毕竟他之前那样羞辱过冯小夏,换做哪个母亲都不会对这样的人笑脸相迎。“苏大娘,您可别这么说,”话说到这份上,富察自然是听出了苏氏的意思,然而他却一点都没介意,仍旧殷切的讨好,“小夏和小丫生的如此漂亮,与这绸缎刚好相配,您休要与我客气。”
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冯小夏被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她和苏氏的逐客令都下的如此明显,他还能纠缠不休,属实让她佩服。“你有话快说,”惦念着店里的生意,冯小夏不愿与他过多纠缠,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别在那儿拐弯抹角的,我还得回去客栈,没工夫跟你扯皮。”
见铺垫够了,富察也不啰嗦,直接挑明了他的目的:“我想让你同我一同去赏花大会。”
又是这个赏花大会,冯小夏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这些达官显贵一天天的是不是没事干,整日能闲出屁来。“没门儿。”
冯小夏也不怕驳了富察的面子,一开口便是拒绝,这人想的还挺美的,能给他个好脸色就不错了,天天得寸进尺,得了仙丹就想上天。“哎,你先别忙着拒绝啊,我家园林里的花种类丰富,开放之时姹紫嫣红,满园飘香……哎小夏!小夏你别走啊!”
没理会富察无聊的扯皮,冯小夏径直上了牛车,头也不回的走了。上午的阳光温暖和煦,冯小夏伸了个懒腰,一头倒在牛车后方的稻草堆上。怼了富察让她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她将双手垫在脑后,随着牛车晃晃悠悠的节奏哼着小曲。到了客栈,冯小夏轻盈的从车上跳下来,叮嘱着守在门口的尚吉:“要是富察那厮来了,直接把他拦在门外就行。”
以富察的脸皮厚度,他九成九的会跟过来,冯小夏可是被他烦透了,一点都不想再看见这个缠人精。尚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一会儿,富察果然赶了过来,他正欲跨过门槛,却被在一旁站着的尚吉拦住了。“干什么?”
对着尚吉,富察重又显露出那副盛气凌人的公子哥模样,“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住本少爷?”
尚吉面上没什么表情,然而拦住他的胳膊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滚开,”富察的神色瞬间变得阴狠,“我让你滚。”
尚吉看着对面人阴戾的眼神,蓝眼睛里的神色也逐渐深沉起来,他左脚向后,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俨然是一副进攻的姿势。“行了!”
正当两人针锋相对,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冯小夏从柜台跑过来,及时的挡在二人之间,“都给我把拳头放下!让客人看到成何体统!富察我告诉你,我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别给我在这儿找茬。”
说罢,冯小夏便带着尚吉进屋去了,留下富察一个人垂头丧气的站在客栈门外,抬了好几次脚,终究是没敢在冯小夏气头上迈进客栈。隔天一早,冯小夏就和王二哥去市场进货去了,留了尚吉一个人看店。彼时卯时刚过,客栈里冷冷清清,尚吉正拿着扫帚打扫着卫生,突然,门前传来一阵喧闹的声响。这个时间,一般客人是不会来住店的。尚吉攥紧手里的扫帚,警惕的靠近大门。“嘭”的一下,沉重的木门被踹开了,出现在尚吉眼前的一群家丁打扮的人,而后,富察从这些人身后走上前来。尚吉挑了挑眉,显然是没把富察和他带来的人放在眼里。“带走!”
只听富察一声令下,两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向尚吉靠过来。尚吉倒是没有反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