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看着墨言歌睡了午觉,冯小夏才回客栈。去如家客栈看了看,又去东门店看了看。苏氏也是好几日未见她,自然是想念的紧,便拉着她说话。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就聊到了郭老太身上。“什么?郭老太要过寿辰了?”
冯小夏一听苏氏说,有些惊讶。苏氏点点头:“我昨日去同隔壁胭脂铺的老板娘闲谈的时候,她告诉我的。”
“郭老太是七十岁,算是大寿,如今她无儿无女,身边也没个亲人,我们更该替她好好办一下。”
冯小夏说,七十大寿总该热闹一点。“是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氏道。两人正说着,郭老太从楼上下来了,笑着同冯小夏打招呼,温柔又慈爱:“小夏回来了?”
“是呢。”
冯小夏应着,上前扶了郭老太一把,让她坐下。“婆婆,听说过几天就是您的寿辰了?”
冯小夏问。郭老太反应却很冷淡,点点头:“是,七十了。”
“七十可是大寿,该热热闹闹好好办办的。”
冯小夏笑着说,心里说不出得高兴。郭老太却摇了摇头:“这么大岁数了,不想过了。”
“那哪儿行呢?我和墨言歌可是答应要赡养你的。”
冯小夏坚持要办。郭老太叹了口气,拉着冯小夏的手说:“太麻烦了。”
冯小夏以为郭老太是不好意思让她们这么麻烦,便说:“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好好为您过寿,我们大伙儿都高兴。”
苏氏也点头附和:“是啊,不怕麻烦,就想同您一起,热闹热闹。”
郭老太看了看冯小夏,又看了看苏氏,摇头叹气:“人老了,不喜欢热闹。”
“那就我们客栈的几个人,简单帮你庆祝一下!”
冯小夏试探的问。郭老太也开始不耐烦起来,直说不用。冯小夏还想再劝劝,可是无论她怎么说,老太太就是不想过生日,甚至十分抗拒过寿辰。冯小夏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也不好意思逼问老人家。郭老太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辰着脸说:“我身子有些难受,想上楼去歇歇。”
冯小夏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是,那您上楼去歇一会儿吧?我扶您上去。”
说着就要搀住她。郭老太却不经意间躲掉了冯小夏的触碰,说:“我自己来就好。”
冯小夏看着郭老太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凄凉,像是有什么故事在里面。“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冯小夏实在摸不着头脑。别说她摸不着头脑,多吃了几年饭的苏氏也是一样的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连七十大寿也不想过呢?”
随后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不如还是去找隔壁胭脂铺子的老板娘问问吧?”
“也好。”
冯小夏点头:“总觉得一定在郭老太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苏氏苦笑:“只希望别是什么太痛苦的事情吧。”
说完,两个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向胭脂铺走去。胭脂铺子就在隔壁,两人走了没几步就到了。胭脂铺的看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但是保养的实在不错,虽然没有年轻的姑娘鲜活,却多了几番风韵。苏氏过来这么久,闲了就会过来,两个人一起说会儿话打发打发时间,如今两个人已经十分熟络了。见苏氏一来,看板娘便热情的走过来:“苏妹妹来啦?”
苏氏莞尔一笑:“是,今天生意还好吗?”
看板娘笑道:“什么好不好的,勉强糊口罢了。”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看板娘这才看到冯小夏!说:“这就是你女儿吧?”
苏氏点点头。看板娘欢喜极了,一直夸冯小夏:“你家女儿长得可真好,像你,是个大美人儿呢!”
“谢谢老板娘夸奖。”
冯小夏笑道。苏氏也笑:“害,看我家女儿,也是一点不知道谦虚。”
看板娘也不在意,说:“本开就是夸奖,谦虚什么。”
转而对冯小夏说:“别人叫我一声老板娘啊,也就算了,可你也是老板啊,可不能这么叫我。”
“看板娘谦虚了。”
冯小夏说。老板娘摇摇手:“你要是瞧得起我呢,就叫我一声徐姨,听起来热络写。”
“是,徐姨。”
冯小夏亲切的叫着。客套的也差不多了,苏氏开口:“今天来是有些事要问你的。”
“你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看板娘也是个爽快人。“之前你同我说郭老太快要过七十寿辰了,我和小夏就打算热热闹闹的陪她过个寿……”苏氏话说一半,就被老板娘抢了过去:“可是她不肯过吧?”
“你怎么知道?”
苏氏有些惊讶,又有些苦恼的说:“是了,郭老太好像十分抗拒过生日,不管我们怎么说,她都不肯。”
看板娘摇了摇头:“自然是不肯的了……”原来郭老太是这几年才开始不愿意过生宸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已经死去的郭东门。以前郭老太过生日是,郭东门总会亲手做一支木簪子送给她,两个人平平淡淡,却又非常恩爱的一起庆祝生日。自从郭东门走了,便没有人陪她过了。郭老太也是一到生辰就格外的想郭东门,索性就不过生日,来悼念亡夫。“原来是这样。”
冯小夏若有所思。看板娘微微叹息:“是啊,要说郭老太之前同郭老板,那也是东街的模范夫妻,恩爱的不行,只是可怜了郭老太,如今只能自己守着这份思念了。”
老板娘感叹不已,冯小夏和苏氏听了,也不禁唏嘘。两人告别了胭脂铺的看板娘,没着急回客栈,而是在外面“密谋”了一番。最后两个人决定,这次寿宴也不晚大操大办,只是客栈这些人就好,郭老太都认识,也好有些归属感。“对了,小夏,有时间你就去找做首饰的,做个木簪子给郭老太,全了她的念想。”
苏氏说道,到底还是苏氏最温柔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