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下楼,见王二嫂子已经在楼下忙活了。苏氏笑着同她点了点头,环视了大厅一周,发现没看见郭老太,便问:“郭老太太还没起来么?”
平时这个时间,她应该早就醒了。毕竟老人家,觉难免少一点。王二嫂子摇摇头:“还没,是不是身体不大舒坦?”
苏氏也觉得奇怪:“我上去看看。”
王二嫂子点点头,便继续忙活手头的事了。苏氏也怕郭老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连忙去看看。敲了敲门,问:“老太太,您醒了吗?”
“……”屋内没有声音。“您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我请大夫来给您看看吗?”
苏氏又问。“……”依旧没有声音。苏氏有些奇怪,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我要进来了。”
说着,苏氏试着推了推门,没锁。一打开,郭老太并不在屋内。苏氏皱眉,没有多想,立刻下楼,到厅里,抓着王二嫂子的手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可有见到郭老太?”
王二嫂子被问的莫名其妙,但看苏氏一脸紧张,便回答道:“卯时便来了,也并未见过她啊。”
“这就奇怪了……”苏氏小声的说,脸色也越发凝重。“怎么?郭老太不在屋里吗?”
王二嫂子也感到不对劲,试探着问道。苏氏摇摇头,越发着急。“她能去哪儿呢?”
王二嫂子也跟着急起来:“不如我们出去找找?”
苏氏点头:“对,是该去找找。”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了敲门。苏氏转头一看,竟是官服的人。因为上次被害下毒的事,苏氏总是心有余悸,见到官府的人过来,以为又有些什么事,心下一惊,小心的问道:“官爷来小店有何事?”
一边又走向他,做着请的收拾:“官爷进来说吧。”
那捕头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此次前来是有公事在身。”
苏氏有些惊慌:“公事。”
捕头点点头,说:“在客栈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女尸,死者被指认,说是你们客栈的郭老太,想请你们过去配合一下。”
“谁?!”
苏氏大惊失色,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郭老太太,怎么会?是不是搞错了?她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去了?怎么会在东街发现?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氏有太多想问,王二嫂子紧紧扶住她,恐怕她失了重心,摔在地上。捕头也在安抚:“请您冷静一下,这些事情还需要调查,请您先和我们走一趟。”
“好……好……”苏氏应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事实证明她也做到了。临走时,又突然想起来,嘱咐王二嫂子:“今天就不要开店了,去富家,找到小夏,让她过来……”“好。”
王二嫂子应道,又关心的问:“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吗?”
“没问题。”
苏氏说着,就先一步同捕头去官府了。冯小夏住在柳氏院子里,一早上起来,梳洗完后就去找柳氏一起吃早饭。两人吃的正香,方萃突然进来,说:“夫人,门外有人找冯小姐,说是郭老太出事了。”
冯小夏听了,放下筷子,忙问:“怎么了?”
柳氏见冯小夏着急,便吩咐方萃,将人带上来。王二嫂子一见冯小夏,眼泪便流了出来:“小夏……郭老太太她……去了……”“你说什么?”
冯小夏眼神一下变的空洞,身子也晃了一下,扶住桌子才勉强没有摔倒。“小心些。”
柳氏关心的说,顺手扶住了冯小夏。王二嫂子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是真的,今早上官府的人过来说的,苏氏已经去认尸了。”
冯小夏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柳氏:“我得去看看。”
柳氏点头:“我要不要跟着去?”
冯小夏摇摇头:“不必……不必……”说着就已经提步往外走了。跌跌撞撞的样子,让人心疼的厉害。王二嫂子也赶紧跟上。柳氏见几人走了,连忙叫方萃:“去,把这件事告诉墨公子。”
方萃面露难色:“恐怕是不成了。”
“怎么?”
柳氏皱眉。“奴婢刚刚去门口接王二嫂子时,看到了冯家二姑娘,找墨公子去了。”
方萃说。柳氏冷哼:“走。”
那个冯清儿在那儿,她更要让墨言歌知道。冯小夏赶到官府时,苏氏也已经在了,面前是一张担架,上面盖了白布,隐约可以看出是人形。冯小夏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只是还没有哭出声罢了:“看过了吗?是郭老太吗?”
苏氏摇头,扶着冯小夏哭个不停,不是否认,是还没有看过。捕头掀开白布,众人终于死心:眼前面如死灰的人,不正是郭老太吗?众人泣不成声。“认清了?”
捕头问,没有什么情绪。冯小夏点点头。捕头依旧面无表情,这种事情,他见了太多了,早已经麻痹了:“老太太后脑受过重击,不像是意外,像是人为,具体的死因还要仵作看过才知道,也能多发现一些东西,你们要让仵作验验吗?”
古人很重视死后可以留一个“全尸”,因此仵作验尸一定要经过家属同意。郭老太没有家属,但是是冯小夏和墨言歌负责赡养,便也得经过冯小夏的同意。冯小夏是现代人,不在乎验尸这件事,只想查明真凶:“同意。请务必找到凶手。”
捕头有些意外,但也尊重她的选择,表示一定会尽心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