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后面看看汤药煎好了没,一会儿别耽误了祖母吃药。”
自从冯老太太生病,冯清儿一直守在床前,骂也骂不走,打也打不走。刘妈妈不知道冯清儿背后用了什么阴毒的手段,只觉得她孝心可嘉,因此并没有防备,应了声好就下去了。而且冯清儿的高明之处在于,早早的买通了给冯老太太开药的大夫。那药本身就不是治病的,也免去了下毒的步骤,就不会被别人发现。而且次次让刘妈妈去看汤药,让人怎么也怀疑不到她头上。别的事情上,冯清儿可能没那么聪明,但是这件事,却不得不服。冯老太太一睁眼,就看见了冯清儿,不同于之前的抗拒,现在态度已经很缓和了。毕竟冯清儿这样天天侍奉,就算是块石头也该心软了。“祖母醒了?我来服侍您喝药吧。”
冯清儿说,走到床边,将冯老太太扶起来,又接过小溪手里的汤药,一勺一勺的喂。“药晾了一会儿,正好温着。”
冯清儿装的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末了还放了块儿蜜饯在冯老太太嘴里。冯老太太喝完药,便又躺下了。冯清儿坐在一边,手里削着苹果,似是不经意的说道:“祖母,我最近可听说,冯小夏办了一场‘大胃王比赛’,十分火爆,如今生意更上一层楼了呢。”
冯老太太不同于冯清儿,她是满心冯家的,而且决不愿意看到冯小夏在生意上碾压她们,当即气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冯清儿像是被吓了一跳,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都滚落在地上,连忙跑过去给冯老太太顺气:“祖母切勿动气,冯家可全靠您撑着呢!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冯老太太又气又咳,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伸手狠狠地指着面前,像是指着冯小夏一般,指尖都在颤抖。冯清儿见冯老太太气成这样,忍不住添一把火:“祖母你一定要好好养病,早些好起来,我前几日去看账本,好几项营生都有了赤字了,更有些下人,看您生病了,竟还中饱私囊,实在可恶。”
冯老太太真是要被气死了,咳个不停:“我……咳咳……我一定要……咳……要让他们受到惩罚……咳咳咳……”说完这话,冯老太太就像喘不过来气一样,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祖母!祖母!您快醒醒啊,别吓清儿啊。”
冯清儿装模昨晚喝饿喊了两声,见冯老太太是真的没了意识,转头看向小溪。主仆二人皆是一笑,心照不宣,眼睛里都透露出算计。“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大夫啊!”
冯清儿说,却并没有着急。刘妈妈闻声也赶了过来,就见冯清儿在冯老太太床前哭的死去活来,一口气没喘上来,也昏了过去。当然是装的,不然,她岂不是又要在床前守个没完?事实证明这招果然有用,刘妈妈让她下去休息,还嘱咐着以后少来看老太太,怕她触景生情,伤了身子。冯清儿在自己屋里歇着,也不用装孝顺去侍奉冯老太太,每天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掌家,简直不要太快乐。“小姐,高管家在外面,想见你。”
小溪前来禀报。冯清儿皱眉:“他来找我做什么?”
高管家也算是冯老太太的心腹了,虽然是管家,但其实和她一个后院的女眷并没有什么联系。小溪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让他进来吧。”
冯清儿说,内心想着,或许是高管家觉得冯老太太要不行了,来投靠她呢?高管家一进来,就看冯清儿斜倚在桌子旁,一副十分没精神的样子。“小姐还病着呐?”
高管家问,算是一句客套。冯清儿这才直起身:“还好,只是祖母身子一直不好,我实在是忧心。”
随后还依旧装出一副一片孝心的样子,主动问道:“祖母的身体可是好些了?”
不等高管家回答,又自顾自得叹了口气:“我自己身体也不好,一看到祖母就更着急,刘妈妈也不让我去看祖母了,真是担心死了。”
“小姐放心,老太太身体并无大碍,您还是要多担心自己的身子才好。”
高管家安慰道。冯清儿点点头。“祖母病的这些天,都是高管家在掌事吗?”
冯清儿又问道,眼睛微微挑了一挑,带着试探与算计。涉及到管家的事,高管家谨慎起来:“小姐问这些做什么?”
冯清儿也怕被怀疑,便说:“我想着要是高管家在掌事,祖母也就不用在病中还费心了,她老人家能安心养病,我才放心些。”
“小姐尽管放心,一切都有我们这些老奴才顶着呢,您和老太太,就尽管放心。”
高管家安慰了两道。“是,有你们我自然是放心的。”
冯清儿说,心下了然,现在必定是高管家在管家。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怨恨起冯老太太,怎么让一个外人掌家,也轮不到她?她可是她的亲孙女!高管家不愿再与她多说,便进入了正题:“今天来见小姐,是为了您的婚事。”
“婚事?”
冯清儿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意思?是有人前来提亲了?”
凭冯清儿自信的程度,她觉得有人来提亲是十分正常的事。高管家却摇了摇头:“并不是提亲。”
冯清儿皱起眉头,觉得奇怪,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高管家,等他说下文。高管家道:“老太太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前几日就给您物色好了婆家。”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选的谁家?祖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她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嫁人?”
冯清儿情绪有些崩溃,她眼看着就要掌家了,要把她嫁出去?这怎么行?高管家也没想到冯清儿反应这么大,一时之间愣住了,随后皱着眉说道:“小姐……”冯清儿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大了些,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