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需要建立信用体系,而信用体系的可靠程度,决定着钞票是一张废纸,还是能够流通的货币。 这是个时间很长,且十分艰难的过程。 不过李祐有两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第一,现在的钱柜存钱需要交保管费,但银行不但不收保管费,只要存的久还会倒给你利息。 第二,世家和商人建立的钱柜,用的多是纸张契约,存在赖账的同时,也存在伪造契约的可能。 而李祐身为皇子,信用方面天生就要比商人和世家更高,同时钞票在防伪方面可谓是做到了极致。 从理论上来说。 只要李祐将钞票印刷出来,然后让钞票兑换铜钱,一直保持下去,就能成功建立信用体系,从而成立银行。 想到这,李祐一脸的兴奋。 有过罐头的教训,李祐知道自己拿出科技来,指定被人惦记,最终的结果就是落在李世民或者世家手里。 而起兵造反,李祐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凭借自己的本事,怎么干得过李世民几十万大军? 再说了,就算唐朝人都不知道‘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但满朝文武谁没读过《陈涉世家》,谁不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呢? 尤其是军事实力这么强的大唐,用寻常办法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可拥有了钞票和银行就就不一样了,这是一把事关无数人身家性命的经济利刃,杀人不见血。 银行要是开遍了全国,那李祐就掌控了全国的经济大权。 掌握经济大权,那招兵买马,登上皇位,不是指日可待了么? 彭通见李祐思量了许久,开口问道:“殿下,想做什么生意!?”
李祐想了想说道:“本王想做钱柜,不过是不一样的钱柜,本王取名叫做银行!”
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给彭通,先得把钞票做出来才行。 “银行!?”
彭通想了想,有些不解,罐头还没走出州,就需要钱柜? 李祐摆了摆手,说道:“这事,以后再说,现在,你买下一座造工坊,招募几个技术最好的雕刻师傅和漆工的师傅。”
买这些,是要先制造合格且难以伪造的钞票。 听到这话,彭通不解的问:“殿下是想做纸的生意了么?”
李祐微笑道:“你就当时做纸的生意。”
但心中却在说,等以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纸钞了。 正在这时。 薛大鼎闯了进来,面色凝重的说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慌张??”
李祐回过神,不解的问道。 薛大鼎说道:“殿下,圣上决定同突厥开战了。”
两人皆是一愣,惊讶问道。 “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过神后,李祐皱着眉头,有些怀疑的问道。 “父皇只是令梁国的梁师都归顺,也没说要开战啊!”
“而且这种消息按理说不会轻易公开,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这可把薛大鼎问倒了,他总不能说消息是李世民亲自传过来的吧。 这副模样,李祐更加怀疑道:“该不会是道听途说,听到的小道消息吧?”
一旁的彭通思索了起来,片刻后,他肯定的对李祐说道:“启禀殿下,这消息可能是真的!”
“哦?怎么说!?”
李祐有些不明白,“这等军国大事,不是应当保密么?”
彭通摇了摇头道:“这等军国大事虽然保密,但有细心者往往能从细微处看出端倪。”
“比如,在大战开始之前,朝廷会大肆购买苦参,棘豆,黑油果。”
“苦参和荆豆是用来给战马驱虫的,而黑油果则是便秘的用药。”
“这些药材平时买的人少,一旦大肆购买,必定涨价。反之如果涨价,这就意味着朝廷为大战做准备。”
“原来如此!”
李祐听完,连连点头,亏自己还是兽医,居然还忘了这事。 薛大鼎不留痕迹的松了口气,劝说道:“殿下,还是写信回长安吧,留在这里,怕是很不安全。”
李祐眉头紧皱,思索了了起来。 幽州身为北方的门户,十分的危险,在八百里外就是突厥人的地盘,突厥大军只需要十天左右,就能直接兵临城下。 要回长安么? 李祐仅仅犹豫了片刻,就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回长安。 自己在幽州,只要苟一些还能开起银行。 而在长安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长安聪明人那么多,保不准就有人发现自己的目的,银行开不起来不说,搞不好还会凉凉。 而且,李祐虽然不知道这一段历史,但是他知道颉利可汗的结局是被抓到长安给李世民跳舞。 想到这,李祐更不慌了,转而问着薛大鼎道:“不回!”
听到这话,薛大鼎露出了苦瓜脸。 因为李世民给他的命令是劝李祐回长安,可李祐偏偏又犯了倔,这可怎么办呐? 一旁的彭通看不过去了,也劝解道:“殿下,幽州寒苦,比不得长安,还是回去吧!”
梁猛飚,昝君谟都走了进来,试图吓唬李祐:“殿下,此地不安全,搞不好突厥会有大军前来劫掠!”
“不了!”
李祐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身为皇子,未战先怯,岂不是让大唐士卒丢了士气?再说这让本王日后如何见人?”
这话说的几人无力反驳,只有薛大鼎苦口婆心的说道:“可是···殿下才八岁,没人会在意的!”
李祐瞥了一眼,冷言道:“别人不在意,但本王在意!!”
众人皆是不知所措,他们不明白李祐为什么这么坚持,但心底隐隐有些佩服。 见众人被自己震住了,李祐转头对着彭通,安排起了羊毛的事。 虽然李祐已经打算开银行,不指望羊毛能挣多少钱的。 但这天气是真的冷,在没有棉衣的情况下,能有一件羊毛衫穿还是不错的。 “彭通,本王现在派给你做件事!”
“请殿下吩咐!”
彭通赶忙施礼道:“库房之中,堆积了很多羊毛,你想办法将羊毛将做成衣服。”
“做成衣服?”
彭通懵了,愣愣的问道:“殿下,羊毛不是只能做成袋子和绳索么?这做衣服怕是为难臣了!”
《齐民要术》中记载:三月得草力,毛床動,則鉸之。鉸訖於河水之中淨洗羊,則生白淨毛也···毛堪酒袋,兼繩索之利。 齐民要术中同样有对羊毛的清洗,利用,不过不是用来做衣服,而是用来做毛床,毛毡,绳索,麻袋等日常用具。 李祐很是无语到:“其实一样的,能做成绳子,就能做成毛线,能做成线那不就能编织成衣服么?”
彭通欲言又止:“理是这个理,可是···” 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来到这李祐居然让他搞毛线,这不是自己擅长的啊! “别可是了,多找几个心灵手巧的妇人,保准能做出来!”
李祐摆了摆手,他现在赶着会寝宫,准备开始着手如何制作钞票的事情。 望着不耐烦的李祐,几人面面相觑,心中叹了口气。 几人拍了拍彭通的肩膀,给了个鼓励的眼神:“放心殿下说衣服能成,那肯定能成,毕竟罐头都成了!”
“谢长史···”彭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直叹气,自己堂堂一个卖粮食的,卖桌椅也就算了,现在倒好居然搞起了毛线。 自己这是受到了重用,还是没被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