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听到“大汪”两个字,猛得停了下来,乖乖站立不动。“大汪,过来!”
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发出一道指令。狗子快速从假山上蹦下去,摇着尾巴跑向那声音处。祈安安后背上都是冷汗。她自小时候被狗子咬过一口后,心里就有阴影。从此对狗子敬而远之。待她缓过气来,转过身看去。花坛边一个满头银发,满脸银须的老者矗立在那里。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但还是很干净整齐。狗子跑到他身边对着他直摇尾巴,像是在邀功一般。他按住狗子的脑袋,轻轻捋着它头顶的毛,一人一狗无声音交流着。待他再转头看向祈安安时,他的眼里有警惕:“你是谁,为什么要私自闯进来?快滚!”
狗子听到主人的语气,一下意识到对方可能也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便重新龇牙咧嘴起来,对着祈安安又一顿狂吠,给它的主人助威。祈安安赶紧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慕容雪的外孙女,我刚到这个庄园,听说这里是我外婆以前住的地方,我想来看一看……”祈安安话没说完,老者愣了下,就对着狗子下令:“大汪,别叫了,你去前门守着!”
狗子一下闭了嘴,一溜烟地跑了。老人这才回过身来重新打量着祈安安。“你下来!”
祈安安下了假山,走到老人的面前。待老人看清她那张清秀绝美的脸来,他后退了几步,几欲摔倒。祈安安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老伯,我是祈安安,是慕容雪的外孙女,您是不是认识我外婆?”
“大小姐?大小姐在哪里?”
老者踉踉跄跄,掩面而泣。他再次端详着祈安安。这张与大小姐如出一辙的脸,让他激动难捺。捂着胸口倒了下去。祈安安手上用力,撑住老人家,将他轻轻放在花园椅子上。她按揉了老人家的几个穴位。没一会儿,老者缓缓醒过来,看着祈安安直摆手“快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祈安安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更加笃定,他一定知道当年的事。有多少秘密让他不能说出口?看他的状态并不像个疯子,他是在伪装成疯子好守在这里的吧?而这时候,慕容玉听下人们说祈安安往小院去了。便忙不迭地跑去主宅找爷爷告状。慕容岩一听有人敢违背他的禁令,带着一帮人直奔小院。到了小院门口,只见门上的铜锁赫然挂着,并没有被打开。慕容岩有点生气,“阿玉,你不说有人进了小院?这锁不是好好的吗?又来忽悠你爷爷?”
慕容玉也看到大门紧闭,锁头纹丝不动地挂着。她不可置信地上前亲自摸了摸,扯了扯锁头。“怎么可能?她一定进去了啊!”
“爷爷,我没有忽悠您,我是真确定有人进去了才敢报告给您的!”
慕容玉委屈地辩解。“那你告诉我,是谁进去了,你有什么依据?这锁都还好好的该怎么解释?”
慕容岩严厉地呵斥道。“是祈安安,不信你找园丁阿良来问,他真的看到祈安安往这里来了!”
慕容玉急着打电话给阿良,让他过来给自己作证。阿良很快骑着载满园艺工具的三轮车来了。“阿良,你快告诉爷爷,你亲眼看到祈安安来这里了是不是?”
祈安安一见人来了,赶紧拉他到爷爷面前。“是的,我是看到祈小姐往这里来了。”
“只是往这里来,还是进这院子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阿玉小姐问的时候,我只看到祈小姐往这边走,有没有进去我不知道!”
阿良胆战心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得实话实说。慕容玉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骂了句:“呆子!”
慕容岩气得胡子直翘,正要说话。只听得远远地祈安安带着两个手下往小院走来。冷漠寒和云飞两人,长得一表人才,又各有一双凌厉的眼,跟在祈安安身边,犹如两尊护法大神。把祈安安的气场更衬得更强大了。她兴步走到慕容岩面前笑着问道:“舅姥爷,我听说你们都来小院这边了,我也来凑凑热闹,看有什么好玩的!”
慕容岩还没开口。慕容玉抢先一步先指着祈安安,颐指气使,却又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是进去里面了吗?怎么锁没打开?”
祈安安一脸惊讶地反问道:“玉表姐,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我什么时候说要去里面了?而且没有钥匙,我怎么进得去?难道变成一只苍蝇飞进去?”
她说着还伸开手臂作成翅膀状扑腾了几下。冷漠寒忍着笑,为自己老婆撑起气场。一副“别招惹我女主人”的表情直视着慕容玉。“你明明很想知道你外婆的事,怎么可能不好奇地进去呢?”
慕容玉不甘心地再次问道。“我是很关心关于外婆的事,但我也听说了,舅姥爷的禁令,我怎么可能去忤逆他老人家的禁令呢?”
祈安安也表现得很无辜的样子。慕容玉自知没有证据也无法再争辩下去。还有祈安安身边那男人杀人的眼神。她闭了嘴。“好了,既然是误会,大家就都散了,回去吧!我再重申一次,任何人不可以靠近这个院子!但凡有违背的就是家法伺候!”
慕容岩当着祈安安的面不想训斥自己孙女干的糊涂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轻描淡写地放过了。祈安安当然听出意思来了,慕容玉这个他的亲孙女撒谎是没打算追究下去了。而且话里带话地警告了祈安安,若敢越雷池半步,别怪他不客气。祈安安嘴角一勾,冷笑地问慕容岩:“舅姥爷,我早就听说您奖惩分明,是非分明,才能保持慕容氏这么多年的旺盛。今天所见,好像和听说的对不上啊,名不副实!她,慕容玉今天故意告诉我小院是我外婆住过的地方,引诱我来以身试家法。还好我没上当。但是舅姥爷,您的孙女今天可是犯了个道德上的错误,您怎么没有一点点的追究和惩罚呢?我听说,您老定的规矩,难道在孙女身上就可以避让过去?那您以后还怎么在家族里保持威严呢?这时候家法不伺候上,哪里说得过去?”
祈安安不急不徐的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嘲笑和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