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龙族吗?! 明明被作为供血的祭品长达十余年,却在脱困不到一小时后,它就再度苏醒了。 真是匪夷所思的生命体! 可并不是每个龙族都具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自我恢复能力…… 这么看来,这家伙绝对是龙王级生物。 学院本部有一门特别的课程,上课时间地点不定,全靠讲课教师心情,能这么大牌的全校自然只有正副校长两位。 这门课的讲课教师是是副校长。 某天他喝嗨了就会搂着穿泳装的女学生在泳池边开一场激昂的授课,楚子航有幸路过旁听过一次。 在那次授课中,副校长说四大君主所掌握的权能各不相同,譬如大地与山之王,被认为具有‘最强的威能’,而青铜与火之王则被称为‘炼金的王座’,海洋与水之王则是“不朽的化身”,天空与风之王最为神秘。 针对这点,他特意问询过夏弥,夏弥向他道出了四大君主的四个特性。 天空与风被视为神权的化身,高高在上,大地与山则是王权的显化,青铜与火象征着战争,最后的海洋与水则对应龙族不朽不死的特性。 这样强大旺盛的生命力……这难道是海洋与水之王的卵? 楚子航眉头紧锁,他必须尽快找个东西将这枚卵封存起来,不然列宁号的惨状将再次重演!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零下两百度的液氮将它封存起来,低温会遏制活性,可当前条件不允许这么做。 楚子航拔出圣剑,尝试性一剑戳进核心中心。 幕后之人能杀死卵中的胚胎,让其成为供血的祭品,那么他也能办到. 他不需要彻底杀死这枚卵,只需要在它刚苏醒的那刻迫使它再度进入沉睡,直至有合理的容器来封存它。 某个女人口中用来劈柴用的炼金长剑慢慢刺入核心,剧烈的跳动从剑锋下传来,阻止剑锋的刺入,似乎是最后的挣扎。 它渐渐归于沉寂。 楚子航缓缓吐出口气,他的猜测没错。 他重新望向远处的海平线,海风迎面吹拂,波涛声连绵不绝,他们必须尽快上岸。 之前源稚生提过蛇岐八家的支援很快就会到,他们不能去最近的港口,要绕行。 楚子航转身在舱内翻找了下,找到张简易地图,大致确认了下他们所在的海域后,他开始搜寻附近的港口。 楚子航沉吟,如果他没记错,本部在千鹤町设有一座安全港,也即是秘密中转站。 本部在世界各地设了几百处安全港,有时它们被用来中转某些不可告人的货品,但更多的时候它们是闲置的,如果专员在国外活动时遭遇危险,就可以前往安全港避难。 安全港会为专员争取宝贵的时间,在这期间内诺玛会调配资源组织营救。 来日本前诺玛给他们准备了特别版的《行动手册》,提醒他们在日本境内应该注意的各种事项,其中就有这个安全港。 他们可以前往那里与本部取得联系,就是不知道是否还安全。 放下地图,楚子航改变航向,他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恺撒,忍不住皱了皱眉。 在梦里看到未来? …… …… 清晨,卡塞尔学院本部,山顶校园。 上百年树龄的老枫树上笼罩着烟一般的蒙蒙绿色,光秃秃的树枝上长出了新嫩的叶芽。 伊利诺伊州的春天已经来了,山顶的冷泉融化,隐约可以听见瀑布直泻而下的哗哗声。 “这是最好的季节,”副校长总是这样深情地谈论春天,“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九。”
总之他认为春天是美好的季节,适合休养生息,因此在校务会议上强烈建议在美好的春天里把上课时间推后半个小时。 出乎意料地,这个提议被系主任和各委员会全票通过了,理由是这项提议与副校长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因为这老家伙从不传道受业,由此可见这纯粹是副校长对广大教师的拳拳关切,他们不能浪费副校长难得的好意。 因此春天的卡塞尔校园是最宁静的,有种童话的氛围。 晨雾像是白色的薄纱般弥漫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昂热深呼吸,空气中的草木香令人精神一振,对消解宿醉很有帮助。 他是个敬业的校长,每天早晨第一个穿越校园去上班的教职人员就是他。 在上百年的时间里每天早晨巡视这片校园,有种老狮子巡视领地般的成就感。 小楼前停着他的玛莎拉蒂跑车,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昂热非常满意。 这个早晨安静得如同过去一百年里的每个早晨。 他从包中取出青铜色的钥匙插入锁孔……忽然僵住了。 楼门没有锁。 这栋小楼是校长办公室兼私人图书馆,掌握钥匙的只有昂热和守夜人,炼金术制造的门锁看起来普通,内部却有活灵守护。这个世界上能打开它的贼不多,至少得有“A+”级的血统。 也不会是副校长,昨晚和昂热喝了一晚上白兰地的人就是这老家伙。 昂热沉默了一秒钟,从皮包里抽出了折刀。 他缓缓推开门,随手把包放在左手旁的柜子上,脱下大衣,打开柜子,挂在衣架上,从容地往楼上走。 楼上有隐约传来了谈论的笑声,气氛甚至好像十分和谐? 见鬼,这年头的小偷都这么大胆放肆吗? 现在是没有落叶的季节,天窗洞开,阳光和晨雾弥漫进来,楼梯回廊里一片淡金色,两三只松鼠趴在窗口往下望。 昂热挑眉,这群小东西住在小楼西侧大松树的树洞里,性子异常警觉,平时它们会放肆地在小楼的书架上爬上爬下,可但凡有一个生人接近,它们就会飞快地消失。 楼上至少有两位入侵者,可松鼠们却不怕他们,这是为什么?熟人? 顶层天窗下的桌子上,袅袅的热气弥漫,裹着红茶的香气,是昂热最喜欢的那盒“正山小种”。 屋内坐着两个人,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穿着白色西装,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喝茶,翘着二郎腿,脚上穿着考究的手工鳄鱼皮鞋。 另一位……神父? 昂热一愣。 两个入室的贼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主人的到来,正兴致勃勃地喂松鼠,彼此气氛和睦的交流。 昂热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嘿!昂热!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英俊帅气的小贼扭头打招呼,满脸“老友重逢”的欢喜。 昂热不说话,反复地打量小贼那张脸。 这是个太过英俊的男人,金色的长发,海蓝色的双瞳,高挺的鼻梁和很有男人气的微须,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体格健壮曲线完美,因为常年锻炼于阳光和海风中,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大开的领口处暴露出他形状完美的胸肌…… 不得不承认,这方面恺撒和他亲爹异常相似。 庞贝·加图索,一个感情观渣到副校长都自愧不如的男人。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女人追着他满世界飞,只为欣赏他夹着冲浪板在沙滩上奔跑的身影。 “这位是?”
昂热看向坐在庞贝身边的神父。 “这位是梅主教!”
男人揽着神父的肩膀,一脸我们可熟了的表情。 神父笑容自如地抬手将肩膀上的爪子一根一根扳开,看向昂热身后:“初次见面,昂热校长,请问我的小莱昂纳多还没睡醒吗?”
昂热瞳孔瞬间收缩。 “噢!”
庞贝惊讶道,“主教先生您还认识我们亲爱的副校长吗?”
“那是一场美丽的湖边邂逅。”
神父笑眯眯道。 昂热目光死死锁定眼前的中年男人,他的真实年龄是外貌的数十倍! 庞贝这个蠢货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昂热却敏锐地从他的衣装,以及对守夜人的称呼,猜出了他的身份。 副校长口中的“最后一个闪族人”,自称曾直面过上帝的未知存在! “请稍等,我叫人帮您催一催那个怠惰的家伙。”
昂热收起折刀,坐在了两人对面,微笑着拨通了电话。 “喂,是曼施坦因教授吗?麻烦你去阁楼找下副校长,告诉他,他等了很多年的客人登门拜访来了,就在校长室。”
昂热挂断电话,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温度和厚度都刚刚好。 庞贝很体贴地提前斟满了一杯醇厚的红茶等着他,虽然是用他的茶叶招待他。 “阁下是来拜访莱昂纳多的吗?”
昂热微笑试探道。 “我来引他去参加一场祭典。”
神父笑容不减,口吻带着淡淡的遗憾,“我在这世上没什么熟人了,难得有个沾亲带故的,就想着带他去见见世面,历史总是需要见证者。”
昂热肃然道:“能否问下,是什么样的祭典,介意多一位客人吗?”
“昂热校长也有兴趣?”
神父笑眯眯道,“不过想来就算没我的邀请,这场祭典怕也少不了你的身影。”
昂热目光微凝道:“祭典……难道是在日本?”
“真是敏锐。”
神父赞叹道,“难怪贵校能教出那么优秀的学生。”
“昂热,他说的是我儿子!”
不甘寂寞的男人挤进了两人的交谈中,眉飞色舞道,“主教先生对我儿子真是赞不绝口!真羡慕我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子!”
“哦?阁下见过恺撒了?”
昂热问。 “见过两次,第一次可谓记忆犹新。”
神父感慨道,“我从事传教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放火烧我的教堂。”
昂热目光茫然,寻向一旁的恺撒他爹。 “额,你知道的,男孩子总有一段难忘的叛逆时光。”
庞贝耸肩,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那是在他母亲的葬礼上,总体而言,其实是一个善良而倔强的孩子,孤独地与周边的世界对抗,错的不是他,是他的家长。”
神父先生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然我已经送他去上帝面前致歉了。”
昂热暗自擦了擦汗,“不知道主教先生在哪座教堂,有时间我也想去拜访下,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位虔诚的教徒。”
“前些年跳槽了。”
神父严肃表示,“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去看看。说来我最近对佛学很感兴趣,昂热校长有兴趣一起钻研下?”
“我也对佛学很感兴趣!”
庞贝欣喜地跳了出来,“我前段时间去XZ参加了藏式佛教的心灵之旅的活动,可惜被我那愚蠢的弟弟中断了。”
望着某人一脸的愤愤不平,昂热面无表情地揭穿他道:“心灵之旅?你指的是那场讨论双修和欢喜禅的座谈会吗?”
“昂热,你怎么知道,你也是会员吗?”
庞贝不由惊喜,仿佛找到了同好的表情。 昂热深呼吸。 “你这混蛋,不跟某个超模在床上打滚,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昂热冷冷地说 “还用问么?当然是因为我儿子失踪了。”
庞贝叹气道,“说起来一直没来参加过他的家长会,第一次来就是为了这种事,真叫人难过啊。”
“可我以为来的人会是弗罗斯特·加图索,而不是庞贝·加图索。”
昂热直视庞贝的眼睛,略带挑衅的表情,“你和恺撒的父子关系有这么好吗?”
庞贝·加图索。 恺撒·加图索的父亲,加图索家现任家主。 弗罗斯特在校董会中的席位实际上归他所有,只是因为他浪荡地在世界各地漫游,很难把会议通知送到他手上而已。 而弗罗斯特也确实是铁腕人物,除了在昂热这里有点吃不开以外……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架空了庞贝,把家族大权握在手里,并且令家族事业蒸蒸日上。 很难想象加图索家族没有弗罗斯特会变成什么样。 就目前来看,下一代家主恺撒·加图索是和这一代家主庞贝·加图索同出一脉,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们父子关系绝对没问题,他过生日我送他设计师签名版的布加迪威龙。”
庞贝信心十足,“他只是处在叛逆期,最终他会知道我是个好爸爸的。”
“呵呵,一个好爸爸可不会放着妻子的葬礼不参加,转头去追一位国际超模。”
神父先生乐呵呵道。 昂热一惊道:“阁下与加图索家族很熟吗?”
“不熟,只是正好受邀为凯撒·古尔薇格的母亲主持葬礼。”
“哦,这种说法真叫人难过。”
庞贝一脸忧伤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另外我儿子的名字是恺撒·加图索。”
“抱歉,我对渣男过敏。”
神父委婉道。 “别这样,上帝说过,十个男的九个渣,剩下一个渣中渣,只是他们没我这么卓越的条件。”
庞贝努力试图证明他和大众之间并无区别。 唯一划分开他和大众区别的,是他家那些臭不可闻的钱。 神父则义正言辞道:“虽说是我前任,但我还是要为他发次声,上帝没说过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