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楚子航携夏弥走进了包厢,已经落座的源稚生冲小两口点了点头。 源稚女微微一笑,抬手招呼道:“楚君,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就走了!”
回答的是夏弥。 “直接去学院吗?”
“还没开学呢,先回老家,听说你也要去卡塞尔学院进修?那岂不是我的学弟了?师姐照顾你啊!”
准大二女大学生夏弥摩拳擦掌。 源稚女哑然笑道:“那倒不用,我进的是进修班,班龄在一年到两年,严格来说相当于大三或大四?”
“可恶!谁说能这么换算的!”
夏弥握拳,不甘心刚刚认的学弟就这么长着翅膀飞到自己头上去了。 “她一直这样吗?”
源稚生和楚子航领座,低声道。 楚子航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对旁边的樱微微点头,他对这位女忍者有印象,没想到两人竟然走到了一起。 楚子航心中寻思着,这莫非就是夏弥最近在看的“霸道总裁与秘书”的故事? “你们救灾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
楚子航问。 那晚日本东京的剧变事后震惊了全世界,各国的救援在第三天抵达东京,但主力仍是本土自发赶到东京的人士,其中以蛇岐八家为首的黑道成员是主力,这群混血种在那晚的战斗中没帮上忙,但在救灾抗灾中倒是一把好手。 “救援工作陆陆续续开展的差不多了,感谢你们这一个月来的帮助。”
源稚生笑道。 “我们只是做了些收尾工作,真正拯救日本的是路明非。”
楚子航轻声道。 源稚生的面色渐渐黑了下来,最后却是有些悻悻然。 他很想找路明非算笔拐走绘梨衣的账,可正如楚子航所说,整座日本,包括蛇岐八家都欠路明非一笔天大的账,这笔账是活命。 “不谈这个,你大舅哥呢?”
源稚生略带深意地看了眼旁边的夏弥。 “一个月前就离开了,夏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楚子航自然知道他想表达的另一重意思。 源稚生深吸了口气,轻声道:“看来今晚就是摊牌的日子。”
楚子航双手捧起面前的茶杯,淡淡道:“嗯,应该是了。有件事想问你,你这段时间有做什么古怪的梦吗?”
“古怪的梦?”
源稚生疑惑,“我这些天忙的倒头就睡,倒是没做什么梦。等等……”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古怪地看向楚子航,而后又转向了恺撒。 事实上他早先就在怀疑这两人的某些动向以及某些情报的来源…… “你们……” 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大笑声,以及那份扑面而来的贱格感。 “亲家?亲家!哈哈哈,这不亲家吗?亲家怎么跑这来看大门了?来来来,今天昂热不在,我代他与你一醉方休,我特意让人从国内送了几瓶二锅头过来,好好叙叙!”
门内众人面面相觑。 “副校长和路明非有血缘关系?”
源稚生面露疑惑。 对于路明非的资料蛇岐八家所获有限,亲属列表内除了早就不知去向的爹妈外,就只有国内的一家叔叔婶婶。 “没有,不过副校长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弟爹妈不在,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充当下长辈的身份。”
楚子航低声道。 源稚女没见过这位副校长,却听说过秘党弗拉梅尔导师的恐怖之处,此刻不免有些颠覆感。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楚子航身边低声确认道:“听说芬格尔师兄,是副校长的学生?”
楚子航回忆起之前在校长办公室的见闻,点头给予了充分肯定,并附上三字评价: “高材生。”
源稚女面露果然如此。 稍息,上杉越被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的老男人揽着肩膀,强行拉了进来,前者脸色极为难看。 “老越啊,等会你闺女来了,你们父女第一次……哦,是第二次见面,你准备了什么见面礼没?”
上杉越眉头一挑,从桌下抱出一个超大的礼盒:“当然,我去商场挑了好久!”
副校长啧啧道:“老越啊,你不会准备了一箱子娃娃吧?”
上杉越一愣,旋即道:“还有化妆品,包……” 副校长抬手打断了他,打开礼盒,翻着里面的娃娃,神色莫名道:“老越啊,你女儿好歹也是以黑道公主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年,你觉得这些东西……能给她惊喜吗?”
他随手将礼盒往身后一抛,某道熟悉的身影稳稳当当接住。 不等上杉越瞪眼,副校长叹息道:“不是我说你,你这套我以前已经玩过了,我刚找到我儿子那会,我连夜去买了一纸箱的游戏机、光碟、遥控越野车,想一次性弥补他从小到大的生日礼物,但结局很残酷。”
上杉越面色凝重道:“他拒收了?”
“他转手把那些东西卖掉了凑了一个月生活费,要不说我儿子能当学院的财务监事兼风纪委员呢,多节俭啊!”
副校长严肃道。 上杉越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意思是,只是这种流于表面的凡物,并不能带给你闺女惊喜,也不可能弥补她过去二十年身边都没有父亲的亏欠。”
副校长淡淡道,“你需要的是体现你的心意,证明你真的在用心去想她所想,并发自内心地想要让她快乐。”
上杉越苦笑,事实上在他从源稚生那得知了关于绘梨衣的消息,譬如她的性格与喜好后,他其实并不担心绘梨衣会厌恶他,因为对那个女孩而言厌恶本身就是一种罕见的情绪体现。 他真正担心的是绘梨衣对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无所谓,完全不在乎,有和没有都没什么区别,这才是他现在正在害怕发生的,也是目前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绘梨衣在蛇岐八家内待了二十年,对所有人都冷漠而疏远,真正有感情的只有源稚生一人,即使是在不知道橘政宗就是赫尔佐格的前提下,绘梨衣也未对这个伪装成她父亲的男人有过多的依赖,这是源稚生近期的总结。 相较于这种情况,上杉越情愿绘梨衣怨恨他,也不愿意绘梨衣无视他。 “放心,我早就猜到你在做父亲的路上还差了很远,已经提前为你备好了一份,绝无仅有的一份,世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份。”
副校长突然大力拍了拍上杉越的肩膀,一脸做了好事从不留名的云淡风轻。 上杉越怔然当场。 他凝望副校长许久,目光有些朦胧。 他没想到这老东……这位老朋友竟然这么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这就是同为父亲的男人之间的互相扶持吗? 是啊,即使是昂热也没有他更懂自己此刻的焦灼心情,因为他也曾站在人生的岔路口前,为如何讨好、弥补自己的儿女而绞尽脑汁,他们都曾面对同样的困境。 他们是同路人啊! “当年我提着两瓶威士忌,搂着新生中最漂亮的几个去我儿子寝室为他过‘十八岁生日’,拍着他的胸膛说姑娘们,这就是我儿子,看看长的多像我啊!”
副校长开始眉飞色舞,“虽然他事后直接把酒倒我头上了,但我知道他别提有多开心了!”
“当然,你家是女儿,不能这么直接,要含蓄点,就这封录取通知书吧。”
副校长一挥手,前任新闻部头子连忙鞍前马后,递上一封鎏金烫字的录取通知书。 “咳,放心,我在学校里会帮你督促我们家明非让他不要过界的!”
副校长清了清嗓子。 去你m的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