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次忤逆自己,放在以前,她可是断然不敢的。“妈。”
她镇定自若,眼神如无风的湖面一样淡静,肤白胜雪,宛若一幅美好的油画,“相信这是陆总的选择,我也不应该干涉。”
“至于路路,我当然不会让她收到那个女人的虐待。”
看着沐雪梅欲言又止地愤怒,她停顿了下,“我会和陆总离婚,带着陆路远走高飞。”
“你真是疯了!”
沐雪梅紧扣着手指,怒目而视,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深邃的光芒,耀眼又讽刺。她恨极了叶清浅不争的样子,可是当初她也正是因为看上了这一点,才决定收留她,给自己当儿媳妇。叶清浅只是定定的坐在原地,任凭沐雪梅狂风骤雨般呵斥,还是纹丝不动。“叶清浅,你听着,你不出席记者会也好,不去争取也好,陆路一定不可能跟着你走,记住,你的薄情寡义终究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恶狠狠的咒骂着,一溜烟乘车消失不见。叶清浅无言地笑了,凄楚又悲凉。她薄情寡义?呵,或许是吧,原来怀胎十月被人冷落了五年的她薄情寡义,一心为了孩子为了家遏她薄情寡义,原来一心一意爱着陆景墨的她薄情寡义。原来薄情寡义不是形容那些操纵别人、毁了别人一辈子的人,形容的是像她这样的受害者。讽刺极了。“叮咚——”手机上传来一条简讯。‘醒了吗。’是来自于白玉辰的问候。她不想说话,那个人救了自己太多次,最后这次竟然不惜冒着赔上自己前途的风险。她满心的亏欠和感谢,可她却不想再让单纯的白玉辰参与到自己的事情当中去。‘是在生我的气吗。’‘如果是,就不用回复了。’……短信接踵而至,这让她感到束手无策。“喂。”
她把电话拨过去。“嗯。”
白玉辰低声回应,带着一丝胆小。“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站起身,拉开窗帘,让充足的光线沐浴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嗯?”
他有愕然。“在那么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你冒着事业被毁的风险救我,我究竟在你心里多没有道德底线,才能生你的气呢?”
她带着嗔怒,声音低哑着。“不——”他略显慌乱的解释,“我不是救你,我是去弥补我的错误,只是我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方式能让你脱险,我只想你好好的。”
“谢谢你,白少。”
她劳累的垂下睫毛,盯着一个角落,良久她抬起头,“感谢你为我做的所有,但是我们还是尽早对外公布我们……”“不行。”
他温柔又霸道,匆匆打断了叶清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同意,在事情完全平复之前,我不会抛下你的。”
“砰——”门被一脚踢开,叶清浅刚要说什么,唇边的话语化作青烟,随风而散。陆景墨眼神黯凝。她将手机慌乱的放在身后。“都知道了吧。”
他眼神中没有平日里的盛气凌人,下巴上点点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和憔悴。她心底涌出一阵心酸,是在心疼他吗?心疼这个王子般精致的人被琐事折磨的光彩暗淡。“我们离婚吧。”
还没等她开口,陆景墨慢慢启齿。他斜倚在门上,太阳光将他的影子映射在走廊的地面上,纤长而消瘦。她一直想要离婚,可是今天他这样平静的提出来,她还是止不住的心如刀绞。“好。”
然而她只是淡淡地应和着,她似乎还有一点期盼着,陆景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顾薇安在逢场作戏,可是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为零。她望着地上凄楚的影子,心中有股柔软的疼痛,痛之入骨,却无法言说。“我会好好抚养陆路。”
他声音低沉,然而却激怒了沉痛的叶清浅。“陆路怎么能跟你?”
她心仿佛被刀再次狠狠扎过,血流如注的无法呼吸,“我们说好了,陆路的抚养权是我的。”
“你靠什么抚养陆路?”
他昂着脑袋,慵懒地靠在门上,眼底浮出困意,“趁着还年轻,你可以再去——”“是你说的,我如果给你五百万,陆路的抚养权就是我的!”
她不再是平时那副受精的小猫咪的模样,仿佛一只猛虎,眼神肃杀。这场景似曾相识,那懊恼而决绝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闹钟乱如麻的陆景墨无暇顾及那些细节,只是被一贯温顺的叶清浅吓住了。“五百万——”他冷笑着,“呵,不愧是豪门阔太,你真是温室中的花朵一样,不明白挣钱有多难。。”
他的眼神里饱含着不屑,嗤之以鼻的嘲讽令叶清浅感到恶心。“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你的。”
说罢,她拿过桌子上的离婚协议,洋洋洒洒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她怎么会不知道这钱来的不容易,甚至是十万块钱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可是能怎么办呢,哪怕是为了陆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她绕过门口的陆景墨,自顾自地走进了陆路的房间。陆景墨只是望着她,望着她决绝又柔弱的表情,心莫名的翻涌起一阵疼痛,脊背变得僵直,樱花瓣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