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没有关,入冬的严寒的风吹拂进来,叶清浅不禁打了个冷颤。“开门!”
一声暴怒的低咒声在门外响起,他们屏息凝神。周语拉着叶清浅,蹑手蹑脚地朝着房间里走去,隐隐闪现的影子却引起了七月的好奇。“喵——”她不合时宜的叫出了声,外面的人本来已经停下了敲门声,又地震般的排山倒海起来。“别逼我把门撞开!”
粗犷的男声恶狠狠地威胁着,青筋暴起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防盗门上,如雷声轰鸣。整个楼道中都充斥着他的怒遏声,寂静的黑夜,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与之融合起来。“清浅怎么办——”她心急如焚,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泪就要涌现出来,“我刚才只是关上了门,也没有上防盗锁,他万一真的撞开——”她的声音极微,如耳语般在叶清浅的耳畔响彻着,额间的汗水顺着她圆润的脸庞倏地滴落下来。“有我在,不要害怕。”
叶清浅紧紧将周语抱在怀里,转而拿起手机,小心的播出了110的电话,“我就不信私闯民宅威胁女性,法律还治不了他!”
一瞬间,往日那个坚强不阿的叶清浅似乎又回来了,漆黑的小屋内,周语甚至可以看到她闪烁着冷冽光芒的眼神,宛若阳光,照亮了这可怖的黑夜。良久,楼底下隐约传来了警笛声,门口那急骤的敲门声也随之不见了。“能描述一下歹徒的大致样貌吗?”
警方在楼道内细细地询问,周语躲在叶清浅的身后,心中的恐怖还未消散。“您也看到了,楼道没有灯,也没有监控。”
她不卑不亢,进而抬头看了看楼下,“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太多人,你们可以从楼下的监控里调一下这个人。”
“如果没有财产损失的话,我们先离开了,不过你们独居女性还是最好不要太晚回家,有事再联系吧。”
警方上下扫视了一眼花容月貌的叶清浅,色眯眯的眼睛里浮现出兽意:“尤其像您这么性感的女人,找男朋友护身是更好的。”
“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他上前一步,将手机的好友界面打开,对了上去,“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谢谢不必了。”
还没等j察把话说完,她砰的一声紧闭住了门。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她锁紧了防盗门,仔细检查一遍后,慢慢回了房间。“周语,你别害怕。”
她紧紧搂住还在发抖的周语,轻抚着她的脊背,待她完全睡着后,才睡到了客厅。夜凉如水,渐渐入冬的夜格外凄寒。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个白皑皑的身影。他身袭雪白浴袍,颓败的斜倚在阳台的躺椅上。寒风刺骨,可是他的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薄的绸缎制的浴衣,白皙光滑的胸大肌暴漏在外。他感觉不到寒冷,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燥热在逐渐将他侵蚀。黝黑纯净的瞳仁里,只能倒映着嘴一张绝美而清冷的脸庞。鼻子酸酸的,喉管中一阵涩涩的胀痛,他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举杯将面前的白兰地一饮而尽。烈酒的激流灼烧着他喉管翻上来的热气,在一阵阵眼泪逼出眼眶的一瞬间,他都紧闭住了眼。“少爷,您不能在喝了……”管家不忍看着白玉辰这样伤害身子,急忙制止着。举目而望,他的身边已经不知不觉中堆积了八、九瓶白兰地和香槟,自从早上从机场回来后,他就失了魂一般的独自饮酒。“滚。”
他低哑着,脸颊上是泛起的殷红,不知是发烧还是饮酒的缘故。“都走吧,都离开吧……哈哈……你们都离开吧……”他梦呓般低语,像是在梦境一般,却又悬浮在梦境和现实中,无法自拔。玻璃后面隐隐立了一个人,她紧攥着青绿色的裙摆。“快给我滚!”
他低吼,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奋力将管家推出了阳台的门。砰的一声,玻璃门狠狠的撞击在是石柱上,轰鸣作响,管家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祈求事的望着玻璃门后的女人。她晶莹剔透的眼珠静静的,宛若璀璨的星星,雾霭蒙蒙中又闪烁着点点晶莹,泪光闪闪。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十几年的相处中,她从未见过他这般自暴自弃的模样,她甚至怀疑自己费尽周折为他选择的这一切,真的是对的吗?“沐小姐,您快进去吧,在健康的身子也抵不住这样糟蹋啊。”
苍白的薄唇紧抿着,她身着一袭淡绿色长裙,那是叶清浅遗留在百家的衣服,身上喷上了属于她独有的栀子花香,甚至连发型,也弄成了完全一样的乌黑卷发。她轻轻推开门,炙热的手指颤抖在冰冷的玻璃门上,深深吸一口气后,慢慢推开那道屏障。恍若隔世一般,白玉辰的鼻间突然感受到久违的滋养,蓦地抬起眼眸。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轮廓,隐约中是那个梦境中的佳人朝着自己走来。他来不及怀疑,他哪舍得去多想,这魂牵梦绕勾人心弦的人终于回来了,自己怎么会有时间去质疑!她身上有浓重的栀子花的香气,虽不同于以往的淡雅,但终究是无人能及的魅惑和清雅,足以令他沉沦。他的手骤然拉住那道屏障,突然用力的上锁。沐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顶在了冰凉的、带着潮湿雾气的玻璃门上,脊背冰凉酥麻,他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托着她娇嫩欲滴的下巴。“溪溪。”
他的低吟宛如天籁,可仅仅这两个字足以让她的心被扎的血流如注。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的失聪的,这样自己就不是替代品,而是他的唯一!夜寂静,撩人的晚风清凉地吹进屋子。管家在堂内打扫着卫生,空气中暧昧的气息甚至已经透过那细密的门缝传出来了。经纪人似乎再也坐不住了,愤懑的站起身,想要走进那间屋子。“时间也不早了,您该回去了吧。”
管家看出了他的怒不可遏,只是不痛不痒的说着,这不合时宜地逐客令彻底激怒了经纪人。“好,以后出了什么事情,白玉辰一个人承担!”
说罢,她扬长而去。夜,极静,只有紧密的呼吸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