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灯光——犀利的尖叫声——尖锐刺耳的呼救声——铺天盖地而来。叶清浅静静躺在手术室,还好她没有被严重烧伤,只是被烟熏的有些严重,意识一时间没有恢复。可是被浑身都泼上汽油的杨莹,就没这么幸运了。“这真的是意外吗?”
j察局,小花坐在审讯室里,一言不发,她的表情时而平和时而激动,时而混乱时而清醒,经医生的判定,她似乎神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急骤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而抽离,双手紧紧攥住衣角。“你救的那个人,叶清浅,她没有被烧伤,只是意识没有恢复,可能会有轻度的脑损伤。”
j察平静的描述着,她灰蒙蒙的眼眸里,似乎这才有意思光亮闪过。……雪后初晴的早晨,空气异常清醒。记忆中那段被威胁,险些葬身火海的片段,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大雪将整个城市洗刷的异常干净,似乎连同那些见不得人的罪恶,都烟消云散。“杨莹,对不起……”病床边,田甜喃喃自语,紧紧地攥着被子的一角。她没有抬头,确切的说,是她不敢抬头,只能愧疚地将视线撇向脚下。面前的杨莹面目全非,全身烧伤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花季少女就这样焦黑的全身,浑身上下都紧紧缠绕着纱布。“j察很快就会查到我们身上,对不起,我要是再在这里停留,我只会死,所以,真的对不起——”病床上的杨莹似乎有一丝触动,微微抬了一下被指氧夹住的手指。“我会回来的,你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给你报销——”她暗哑着,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下落,淋湿了面前的衣襟。病房内的灯光明晃晃地刺眼,窗外是一望无垠的白雪地,偶尔有几只小鸟飞过,传来啁啾的鸣叫声。阳光直射在杨莹的病床上,将田甜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形成长长的阴影。“如果我可以承担的起。”
田甜的声音微乎其微,再说完的一瞬间站起身,“对不起。”
她再次喃喃,忍着恐惧意味深长的看了杨莹一眼,便绝尘而去。杨莹躺在病床上,纵然心中有万般怨恨,可是无能无力,身为孤儿的自己,甚至连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宋初心,田甜,她将这两个人的样子烂熟于心,她一定不会忘记的!田甜从医院的后门离开,上了出租车就飞快的拨打着宋初心的电话。“怎么了。”
宋初心的语气慵懒,接起电话的一瞬间似乎还有一丝倦意,田甜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放着古典音乐的声响,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什么意思,宋初心,杨莹的事你就这么扔给我了?你知道她现在病的有多严重吗?你敢过来看看她烧成什么样子了吗?她才十八岁!”
她嘶哑在逼仄的出租车内,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宋初心的恶行,激动的难以自持。“嗯,然后呢,怪我咯?”
她说着,漫不经心地把电话放在桌子上,按下扩音键,慢条斯理地拨着指尖的葡萄皮。“当初我可没求着你和我在一开“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我和杨莹对你忠心耿耿五年,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吗?你不怕我向j察坦白这一切吗?你觉得你到时候可以心安理得地做陆家的富太太?”
“呵——”宋初心冷笑着,将指尖的葡萄皮愤怒地谈在烟灰缸中,转而瞥了一眼面前财大气粗的男子,“那就去啊,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活了。”
“对了。”
宋初心兴奋地挑起眉毛,眼波流转,“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可是全程录了视频的,我完全可以把自己裁掉,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和杨莹把柳溪死死扣住的,你以为你就无罪吗?你可是帮凶啊。”
她说完,仰天大笑起来,凄厉的笑声隔着听筒出传入田甜的耳膜内,她感到全身的神经都在不自觉地打着冷颤。“你想怎样。”
她战战兢兢地反问着,声音都带着颤音。“去确定柳溪那个贱人是不是死了,然后,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永远不要回来a市,我会给你一笔钱。”
她在电话那头恶狠狠的命令,田甜只能应允。天气越来越冷,杨莹的伤也很难愈合,加上高昂的住院费用,如果不及时植皮手术治疗,那只有死路一条。她满是倦意,佯装成不知情的样子来到了j察局。“你是她的好朋友?”
j察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告知些什么,忽地想起上级嘱咐的事情,“很遗憾,柳溪小姐烧伤过度严重,已经准备火化了。”
“什么?”
田甜惊怔,随即又在心底悄悄输了一口气,“我可以见她最后一面吗?”
她的眼角暗含着眼泪,把恋恋不舍演绎的淋漓尽致。“可以,不过她已经分辨不出样貌了,这个是她的随身信物。”
j察说着,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已经烧的只能勉强看清名字的胸卡,没有问题,这是星辰孤儿院人手一个的胸牌。她带着几分怀疑,还是走进了尸体冷藏室,直到看到了叶清浅的实践报告以及烧的焦黑的尸体,才战战兢兢的离开。她买了最早离开a市的机票。至于去哪里,田甜不知道,反正与早越好。除夕将近,万家灯火通明,整个城市都洋溢在欢声笑语中。诺大的落地窗内,斜倚着两个人影。突然,从窗户上扔出一个抛物线,坠落在长江里。女人满意的关闭了手机,幸福地靠在那个男人的胸前,注视着外滩上的一片祥和,眼神中流露着安逸与幸福。“大叔,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那声音娇滴滴的,温柔的在耳畔萦绕,玫瑰花的香气在空气中萦绕。男人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身体酸痛无比,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连绵不绝,她慢慢起身,打开浴室的花洒。任凭着冰冷的水柱冲洗着自己的肮脏的身子,似乎这样,就可以洗刷所有冤屈。那眼角不断流淌而下的晶莹,已分不清是花洒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