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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三个月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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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平淡中挨过,转眼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来,陆路,我们给爸爸唱歌呀!”

叶清浅抱着陆路坐在床的对面,轻声说着,她的眼里满是爱意,望着陆路和陆景墨。陆路甜甜一笑,胖乎乎的小手拿起棒棒糖,假装是话筒的样子,放在口中慢慢悠悠地哼着那熟悉的音节。“我们的约定,在夕阳落下的地方——十指紧扣的,迎接太阳——……”那声音稚嫩,混合着叶清浅的和声部分,已经是阳春三月了,歌声却让屋子里渐渐升温,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充溢着每一个人的心中。“清浅,你来了——”歌声还未落,沐雪梅推门而入。许久不见,她更加苍老了,因为陆景墨昏迷不醒的原因,她更是在积怨成疾的夜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仿佛老了十岁。果然,人是有因果报应的,没有人可以随意安排别人的人生,那些能用金钱肆意践踏别人尊严的行为,终究有一天会用更加惨痛的方式偿还回来。可是没想到这惨痛的报应竟冲着一无所知的陆景墨来了,沐雪梅悔恨莫及。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沐雪梅来看陆景墨,可是今天叶清浅接到陆路,一时没有注意到时间。她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将陆路放下。“妈,您来了。”

她毕恭毕敬,言语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说完她俯下身去,“陆路,在这里陪着奶奶和爸爸,妈妈一会就来。”

说罢,她躲避了那炙热的、愧疚的目光,直挺挺地走出房间的大门。“都怪你,奶奶,我和妈妈才刚刚学会这首歌,爸爸最喜欢听了!”

陆路嘟囔着小嘴,两手叉腰,一脸愠怒的望着沐雪梅。“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叶清浅前脚还没迈出手术市的大门,就听见陆路没礼貌的冲着沐雪梅。似乎孩子天生就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那些不堪的往事没有人讲给陆路听过,可在他的思维中,沐雪梅就是阻碍爸爸妈妈幸福的罪魁祸首。叶清浅冲着陆路,又气又心疼的在他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那疼痛让他鼻头一酸,却忍住了眼泪。“给奶奶道歉!”

叶清浅厉声呵斥着,周语恰好也过来看陆景墨,急忙跨国沐雪梅,抱起了陆路。“你这人,他就是一个小孩子,说话当然是没轻没重了,你至于下手吗!”

周语心疼的抱着陆路,打着马虎眼,带着他走出了手术室。她临走前冲着叶清浅努努嘴,叶清浅只能做吧,紧随着周语的步伐。“清浅——”她刚要离开,沐雪梅在身后轻声呼唤了一声。“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叶清浅顿住了,她想要转过身子,周语却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你干嘛!”

周语低哑着,用眼神示意不要理她,可终是拗不过叶清浅,她轻轻关闭了手术室的大门,毕恭毕敬的站在沐雪梅面前。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了曾经那份怯懦和卑微,气宇轩昂的平起平坐。“妈,您说。”

她慢慢拿起桌上的一杯上等的玉观音,小心的烫了一下杯子后,才慢慢将茶叶倒进杯子里,又轻轻搅动着汤匙,让茶的香味浓郁的蔓延在干燥的空气里。“妈,没有您最爱的普洱茶了,这一杯您将就喝吧。”

她将杯子放置在沐雪梅面前,像极了主人对待客人的模样,看着她这样果敢独立又有风雅的样子,沐雪梅后悔极了自己曾经做的事情。沐雪梅轻轻接过茶杯,又慢慢抿了一口,那唇齿的浓郁令人心旷神怡。“清浅,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沐雪梅声音幽幽地,又转过头去看着静静呼吸的陆景墨,他的脸色经过三个月的调养似乎好多了,可是仍旧是昏迷状态。还没有说几句,她的鼻头一酸,眼泪又要下来了,慌乱的从口袋中拿出纸巾,背过身去擦了起来。想当初,刚刚得知陆景墨受伤,心脏停跳时,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去以死谢罪,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路她是没勇气走的,只是每每看到那高大英俊的儿子如今以这样一副样子躺在病床上,心如刀绞。这一点上,叶清浅和沐雪梅是有着共鸣的,她能够体会到那份感伤,只是默默的拍拍她日渐消瘦的脊背。“妈,您年纪大了,别老这么容易伤心,弄坏了身体怎么行呢,景墨醒了以后还要孝敬您呢。”

她如鲠在喉,压低了声音安慰着,这样才能不让沐雪梅听出自己的哭腔。喉管是涩涩的,热热的激流,一直堵在嗓子眼,堵在心窝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心脏的部位生疼。“清浅,过去,是我对你不好。”

看着叶清浅想要阻止什么,沐雪梅摆摆手,“让妈说完,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让妈说完……”她拿起桌山浓郁的玉观音,渐渐踱步到窗边。一望无际的大海,能在一瞬间冲刷人心中的所有怨念,叶清浅静静坐在原地,沐雪梅看着窗外幽幽的烟囱,和渐渐绿意盎然的树林,缓缓开口。“一开始我确实是处于听话的原因,将你领养,我只想让你成为工具人一样为我们陆家生儿育女,为我拴住陆景墨的心,好好操持家业。”

她的嗓音沙哑,眼珠静静的,脖颈处已经有了细密的纹理,那是岁月的痕迹。她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叶,又慢慢将两鬓微白的发丝撇到耳后。“我做过弯路,我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嫁给陆景墨的爸爸,可是生陆景墨没多久以后,一无所有,租在破旧的房子里,他的父亲游手好闲,直到他爸爸去世,我的父亲才允许我继承家业。”

“为了给陆路最好的生活,我不分昼夜的工作,操持着家务事,工作上的事,才有了今太难这样的丰功伟业,呵——”她自嘲的笑了笑,冲着叶清浅:“所以我一直缺席他感情的建立过程,都是用命令的态度。”

悠长的鸣笛声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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