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秒中就接起了电话。“喂,她还好吗?”
他的双眼猩红,急切的询问着,紧攥着手机的指骨发白。“既然你决定专心于你的事业,也那样决绝的放弃叶清浅,就没有资格再过问了吧。”
白玉辰的语气阴冷,信号不好,尽管是断断续续地声响,可是陆景墨依旧将那些冰冷的字眼悉数入耳。是啊,自己现在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询问她。是自己要硬生生的推开这样一个愿意和自己同甘共苦的人,可是他不愿意,他不能让叶清浅跟着自己受一点委屈!“抱歉——”他暗哑着,喉管中腥涩的怅然辗转缠绵。“你不用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对我没有亏欠,你该道歉的是叶清浅,你会后悔就这样失去一个爱你的人。”
陆景墨还想补充什么,白玉辰冷冷的补充:“从今天起,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无论你今天以怎样的理由,放弃就是放弃。”
说完,只剩一串凄厉的忙音在耳畔回旋。陆景墨紧抿着薄唇。抱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白玉辰说那两个字,或许这样能让他心中更好受一些,可是为什么胸口更加痛了呢?无边无际的黑暗压过来,他想到过往的一切。想到,一个小时前,那个温热的身体还站在凄冷的雨里,等待着自己的回头,那步履艰难的样子几次都让他差点崩塌了心理防线,可依旧忍受住了。他们幸福的三口之家,他们夫妻二人的甜蜜时光,那些一起经历的痛苦,那些磨难,那些挫折,那点点滴滴的快乐与痛苦,似乎都在着倾盆大雨中,被一一洗刷去。胸口中像一把吧尖利的刀飞射而来,让他痛的站不直身子。桌上横七竖八的摆着白兰地的空瓶子,还有尚未开封的威士忌。不知道是第几杯了,他混沌又清醒,一杯接着一杯,任凭那刺激的热流炙烤着本就干涩的嗓子。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手指颤抖着放下空杯子,杯中残余的液体乱溅在周围。胃中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烈火,他额上的冷汗飞速留下,眉心凝成了一个结。他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可随着这痛苦的加剧,他更加体会到了心灵的轻盈,又飞速的起身,将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都推倒在地上。剧烈的声响在耳畔轰鸣,可是这些都不能发泄他心中的委屈和无奈,像重重的拳击打在棉花上,不仅没有作用,反倒使那委屈增加几百倍。管家闻声推门而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急忙和下人一起收拾。夜幕低垂,无数的星星闪烁着,窗外的雨声急促,劈劈啪啪的像无数的石子撞击在玻璃上。“少爷,您怎么了,快起来,地上太凉了,您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她的声音尖锐,旁边的人急忙上去搀扶陆景墨。“别碰我!滚!都给我出去!”
那绝望的嘶吼令人胆战心惊,那些人根本就安纳不住抱走的陆景墨,只能面面相觑的退出了房间。满地是酒瓶的残骸,晶莹的玻璃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亮。那光亮却令他感到刺眼,痛苦的闭上眼时,过往的美好又如梦魇一样重现。他快要被逼疯了,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胸口,待到身后的声响完全消失时,才渐渐镇定下来。泪在脖颈间恣肆,已经不知有多久,他没有这样纵情的哭过一次。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影,那人的体温也渐渐靠近,他条件反射的站起身,却被那力量紧紧抱住。熟悉的味道令陆景墨美没有挣扎,他缓缓回头,也不必去掩饰脸上簌簌而下的热泪。“景墨,想哭就哭出声吧,妈在。”
久违的温柔在耳畔喃呢着,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终于他哽咽着,伏在沐雪梅的肩膀上,任凭泪水横流。“我没有放弃清浅,我没有……”低低的呜咽声,像是闪电劈在沐雪梅的心上,她颤抖着双手抚摸着陆景墨的头,低哑着。“不是你的错,儿子,你是最好的父亲,更是最好的丈夫,一切都会过去的,再忍下吧,在忍一下啊儿子!”
雷声轰鸣。无数的热望在这个凄寒的深夜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