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何必这么生气呢？今天是除夕，气坏了，这个年都过不好，可不好了。”

程牧阳还是云淡风轻，似乎一点也没把老爷子放在眼里也不在意，今天是一个什么日子，单独点出来，也只是随口一说。“虽然我知道我是戳了您的心窝子，可我说的每一个字也都是真实的，您也不用这个样子。”

“就为了一个养女和自己的亲人闹到这个地步，真的有必要吗？”

老爷子从来就不把程清沅放在眼里。在老爷子的眼里程清沅就是养女，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这一次程清沅受到的伤害在老爷子看来不痛不痒，而程牧阳的这个行为倒显得是他这个人有问题了。“爸，是养女又怎么样？可不还是我的女儿吗？我护着我自己的女儿有问题吗？”

程牧阳似乎就是要就着这个事情上纲上线。“爸，总不能够因为大哥是跟你学的，所以你才这么骗帮着大哥吧？伤害人这个事情本身就不可行。”

程牧阳嘲讽的话让老爷子脸色黑如锅底，他当然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这些年他伤害的人也不少了。“能够让家族走到这个位置，如果我手上干净，你觉得有可能吗？”

老爷子试图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要建设家族上。“可是爸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为了让我们家变好吗？”

程牧阳也不想在拐弯抹角了。“这些年您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在心里，您总是想着用，都是为了这个家作为理由把这些事情全部带过去，可是每一个受伤的人他们就有错吗？他们就应该成为你开拓家族路上的牺牲品吗？”

“如果您非要觉得您做个每件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那我想问一下您这些年来为这个家做了什么，包括现在集团有的起色你哪一桩哪一件参予的？您把公司交给我女儿的时候，这个公司已经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我不是我那个傀儡大哥可以完完全全顺着您的意思走，您做了什么事情，您心里清楚，只是我们没有摊在明面上来讲罢。”

“小沅的确是养女，可是这些年难道我没有在她身上付出过心思么？我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养着。从她进入这个门开始，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为我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难不成我还有错吗？”

程牧阳至始至终语气都很平静，而老爷子却渐渐的激动了起来。“把你和大哥那些年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我也不在乎这些，可是大哥这个人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对我的孩子动手，他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一辈子。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公司的话应该在我还在的时候就已经跟我提出来了，如果当时他跟我说了，他想要公司，那我是一定不会跟他抢什么的，我一向不喜欢争名逐利。”

程疏羽一直都在看戏，陆睦宁投喂她，直到把她喂饱。咽下了最后一口汤之后缓缓的开口。“爷爷伯伯不算是有才能的人，您认为他真的有能力管好一个公司吗？还是说您觉得我现在为公司做的这些成就就应该要拱手让给伯伯？”

程疏羽表现得很淡定语气中甚至带着淡漠。“你们总是可以把所有的坏事都美其名曰，为是为了这个家做贡献，可非要深究起来，你们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是为这个家族做贡献吗？我不是让这个家族名誉扫地吗？”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争夺什么的人，我也非常听话，按部就班的按照您说的往下走。包括我大学读的专业，包括后来我的婚姻，包括我在成长道路上遇到的每一件需要你们抉择的事情，我真的认为我已经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孩子了，可是你们去还是不满足于我的听话。”

“可你们应该清楚，我不能够像伯伯一样成为你们的傀儡，我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也知道什么东西是我该拥有的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奢求的。”

“我知道爷爷你心里对我有气，毕竟是我把你从神坛上面拉下来的，也是我让你一无所有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好好的想一下，您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我这么恨你？”

程疏羽说完之后，淡定地靠在椅背上握着陆睦宁的手把玩着他无名指的那只素圈。陆睦宁全程没有参与，也没有发言，只是坐在餐椅上看着程疏羽。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给程疏羽撑腰。老爷子胸口起伏变大，一口气哽住。“你们一家人过来，今天就是为了讨伐我？”

“爸，你非要这么说的话就太严重了，没有讨伐不讨伐，我们不过是寻回一个公道罢了。”

陈宛如一向温顺对于家族的事情不闻不问，但是如今的确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当初丈夫经历的事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冲刷，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的重要了，也不能够称得上记忆深刻了。可是小女儿受的伤，无论如何，这个公道都得讨回来。“爷爷，我当初真的有想过你会不会因为失去了手头上的一切权力，从而变得好一点，可是你这个人真的是死性不改。”

程疏羽看了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程亦。“堂哥，你说是吧？”

她的眼里闪烁着细微的光。彼时窗外的一束阳光，透过落地窗，打了进来。老宅的玻璃是方块状，阳光被切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最后落在餐桌上。“我……”程亦此时进退两难。“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何必针对我的儿子？”

程天阳在这时出现了。“我还以为大哥不会来呢。”

程牧阳看着他觉得好笑。“我怎么能不来呢？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亲爱的弟弟。”

“程亦，你先带着你女朋友回去。”

“爸……”程亦犹豫不决。“事情都是我做的，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程天阳对这个儿子虽然也有利用的成分在，但终究还是不希望牵连到他。最后程亦还是带着女朋友离开了，屋子里，剩下程天阳、老爷子老夫人，还有程疏羽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