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梦珂给程疏羽和程清沅订了商务套房，两个房间中间客厅隔断。因为程清沅很少出行，也比较依赖程疏羽。陈熹微和沐斯冬则是商务房，住在对门，上一层是程疏羽和程清沅的房间。于梦珂办事向来都让程疏羽安心。“姐姐，你要哪个房间啊？”

程清沅在飞机上睡了很长时间，现在浑身都是劲儿。“我都可以，你喜欢那个就去那个，剩下的给我就好。”

程疏羽正在打开行李箱摊在地板上找东西。“那我要右边这间吧。”

程清沅说拉着她的行李箱走到房间里。程疏羽也不管她，商务套间的房型一样的，不过是左右之分。她也不讲究风水什么，应该是说这边不讲风水。程疏羽从行李箱拿出一套新的睡衣，合上行李箱拖到房间里，摊开在角落放着。她坐在床边，往下看是一望无际的海洋。现在时间还很早，太阳还没有出来，说不准她洗个澡出来还能看到海边日出。坐下一小会，程疏羽拿着睡衣起身走进浴室洗澡去了。她的习惯长时间的飞行到了地方必须要洗澡，不然她会浑身难受。出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一束光撕开云朵，一颗金黄的太阳破开云雾缓缓升起。程疏羽拿出相机，对着天空一阵拍。她不爱拍照，用着最高的相机，拍着各种风景。孟凝锦时常说她在暴殄天物。程疏羽自己也迷惘过，她也知道她是大材小用，可是谁让她不爱拍人像呢？她放下相机回到床上，靠在床头翻看手机信息。基本都是一些新年祝福，随机选了几个人回复。陆睦宁信息在程疏羽退出页面之前弹出来。陆睦宁：“卡号发给我。”

言简意赅。程疏羽眉头，打字询问。程疏羽：“嗯？要我卡号做什么？”

陆睦宁直接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来，程疏羽接通后，那边传来窸窸窣窣衣服布料摩擦声，好一会他才开口说话。“昨晚吃年夜饭亲戚给的压岁钱，数额有点大，微信上限2万。”

“哦，我等下发你，谢谢。”

陆睦宁语气不冷不淡，程疏羽也是如此，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有国家证件的夫妻。更加像是两家公司合作对接的商务。可人家商务人员也有一方比另一方低一点，但这俩完全是开口多说两句就是剑拔弩张的氛围。“没事我挂了，这边比国内晚三个小时。”

“嗯。”

陆睦宁捞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通话页面程疏羽的微信头像发愣。好一会儿，程疏羽的声音再度响起。恰好陆睦宁也开口了，两人几乎同时说话。“你怎么还不挂？”

“玩的开心。”

“等你先挂。”

“嗯，新年快乐。”

程疏羽挂断电话，不知怎么的，心脏有点刺痛感，像是被一把尖头锤子轻轻地捶打着，尖锐的那一头落在心尖上，带着钝痛。睡回笼觉之前，程疏羽把她的卡号发了过去。醒来看到账面上多出来的100万陷入沉思，难道大家族的亲戚都那么大方吗？程清沅坐在客厅等着她，彼时七点半。“小沅，吃年夜饭拿的红包你和我的合集一共多少钱？”

程疏羽问。程清沅：“一共加起来18万的样子，刚好买一只miniKelly。”

“好，你喜欢就好。”

程疏羽望着手机显示的那串0，头一回感觉这钱拿着不安心。她给陆睦宁发信息，他没有回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几分钟，程疏羽拨通了电话。国内的陆睦宁很快接通了。“喂，有事？”

他的声音背景很嘈杂，有碰杯声还有小孩的闹腾声，似乎在家宴现场。“压岁钱100万？单单是我的？”

“嗯，今天还有，晚上回去再给你转。”

“陆睦宁，你没有骗我？”

程疏羽保持质疑。“我骗你做什么？有饭吃吗？你是新媳妇，要是回来过年更多，你不在这钱都减半了。”

陆睦宁语气还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舅舅，你给我换个宝宝巴士呗。”

一道软糯糯的小奶音传到程疏羽耳朵里。“换那个？”

电话那天的陆睦宁声音远了些，但程疏羽听出温柔来。他似乎很喜欢孩子？“这个就可以啦。”

小姑娘指了指iPad上另外一个版本的宝宝巴士，看到陆睦宁还亮着的手机屏幕，小声靠近手机听筒的位置，“小舅妈，是你吗？”

小姑娘嗓音绵绵软软的，像是棉花糖融化在心上。程疏羽被那声舅妈弄得像是浮在云朵上。“是你舅妈，她不好意思，等她回来我带她去找你玩，你先去找你哥哥。”

陆睦宁给她换好视频，把iPad还给他，推着她的小肩膀离开院子。“好吧，舅舅要说话算数哦。”

“嗯，去吧。”

小姑娘迈着短腿屁颠屁颠地离开。“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家宴有点忙。”

陆睦宁声音恢复清冷低沉。“你忙。”

程疏羽说完立马挂断电话，不等陆睦宁再说什么。陆睦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知道该笑还该哭。“睦宁。”

郭美席的声音传来，“过来下。”

他收起手机，迈着长腿走到内厅。程疏羽收起手机，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红色吊带短上衣加深蓝复古牛仔裤，等会去海面玩也合适。不是那种喜欢秀身材的，并非是骨子里保守，是整个海滩看过去都是各种比基尼，她这种穿着更加吸引目光。当然那不是程疏羽的本意。“小沅，你记得抹防晒，海滩的太阳猛的很，别晚上回来和我说这儿晒伤了那儿晒伤了，丑话说在前我可不管你。”

程疏羽对客厅的程清沅说。“啊！姐姐你不说我都忘了！”

跟着就是一阵脚步声。程疏羽无奈摇摇头，这丫头……她抹完防晒看着沐浴着阳光下的行李箱，恍惚间回到了念大学的时候。大学时期她就是这样的，行李箱开学打开放假合上，丢在地上充当衣柜。回想那段时光，是真的幸福的很，怪不得人家都说，念书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