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烧尽了，在矮墙上化为黑色的一团灰烬。 矮墙摇摇欲坠，但只是倾斜，斜卡进楼梯栏杆的办公桌起了很大作用，挡住了兔子的数量攻势。 关晓羽看了我一眼，嘴巴瘪瘪的。 “失算了？”
我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这次关晓羽多了小心，眼见着矮墙摇摇欲坠，也忍住没有点火，而是要等到有绝对把握的时候。 毕竟我们的外套已经不多了。 哗啦一声，矮墙中一柄椅子被硬生生挤了出来，原本它塞的就不够结实，此刻直接被挤飞。 几只兔子从露出的空洞中钻了进来，别看它们不能爬高，但移动速度是真的快。 与正常的兔子不同，这些家伙走路是双手双脚同时行动，有点像是人类的四肢着地爬行动作，配合怪异。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一大群怪异兔子的举动，那感觉很癫狂，跟看到一群跳舞的神经病差不多。 我还没反应过来，耳听嗖嗖风声，几根铁钉飞过来，将兔子钉死在地面上。 被钉死的兔子还在扭曲挣扎，只是并没有鲜血流淌，过了一会儿它们渐渐不动了，可还是没有鲜血流淌出来。 而另一边，小道士手速极快，他拆开了一个铁架子，把铁片和铁棍当飞镖扔出去，竟然将洞口封住了，我看他手法非常娴熟，估计在道观里没少修窗户啥的。 然而，矮墙刚刚补好，就轰然倒塌了。 掉落的桌椅砸死了不少兔子，能看到一部分白花花的毛发，混合着桌椅搬动一动不动，更多的白兔子挤上来，因为落差原因难以移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即将涨上来的湖水。 只是这些湖水，落地就要变成急速奔跑的怪物。 小道士还能临危不乱，不断甩出一根根铁棍钉死兔子，我和大勇已经荒了，两个人找了长的铁条，挨个把靠近的兔子戳死。 兔子们越戳越多，我正急，只见一个火球从天而降，落入兔群中。 轰一声响，火焰像是爆炸一样扩散开。 兔子毛应该及其易燃，火球几乎是瞬间化成了火海，火光和浓烟将整个楼梯都堵住，我们不得不退到二楼大厅里去。 火光将每个人的脸都映成了金黄色，我感觉脚下有些发软，低头一看，那些胶水竟然开始融化了。 记得小道士说过，这些胶水都是焚香敬天地后，从香炉里清理出来的，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形成的，但古人一般认为这是好东西，偶尔会掺在食物中吃掉。 结合王博士的研究笔记，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一种稳固人格的东西，究竟是怎么产生的，王博士没提，我更不可能知道。 倒是兔群，被汹涌的火焰一烧，疼的它们往上一跳，连带着火苗都往上涨。 好家伙，这群家伙原本只会爬，连高点的地方都上不去，此刻在剧痛的刺激下，竟然能一蹦二十多厘米高。 害怕兔子把我们点燃，我们连忙往后退。 我余光看到身边小道士一动不动，心中赞叹，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结果一看小道士只顾着盯着脚底发呆，连忙冲上去把他拽回来。 一拽之下，小道士纹丝不动，最终念念有词。 眼见着兔子都要带着火把小道士裤子烧了，我连忙将他按倒在地。 小道士沉默不语，被我扑倒后才惊醒过来，喃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我将小道士硬生生拖到还算安全的位置，问他。 小道士两眼茫然，良久在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看着我道：“我终于知道，王博士发现什么了。”
我把拔山剑塞到他手里，对着他的眼睛说：“不管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活下去。”
小道士的眼睛仿佛发光，光芒逐渐暗淡下去，恢复了人类原本的晶莹。 “我知道了。”
小道士对我点点头，“久等了。”
确认他恢复了状态，我才松了口气，从满是将要融化的胶水里捡起一根椅子腿，重新站到大勇身边。 大勇正戳着几个身上着火乱蹦的兔子，把它们一一推回火海。 而楼梯里，火海燃烧的更汹涌了。 我的眉头轻轻皱起，这火势烧的极好，但兔子太多了，最多也就烧掉一层而已。 更重要的是我们脚下的胶水开始在高温下融化了。 脚下胶水，对“它”都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原本我的计划，是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退到角落里，也许还能用来克制兔子们。 可现在，恐怕兔子还没上来，脚下的胶水已经要用光了。 但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杀两个兔子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手都捣得酸麻了。 但还是要继续。 被刺眼的火光和重复的高体力劳动所压迫，我感觉看东西已经不是很清晰，但好在杀兔子已经成了本能。 基本来说，看到一个白光闪过，就用棍子去戳。 看到一个戳一个。 突然，什么东西将我拖倒在地，一团着火的白影从我面前扑过去，落在满地融化成水的胶水上，吱吱叫了两声，躺地上不动了。 “还好我拉你及时，否则就要被兔子撞上了。”
关晓羽的声音响起，颇有些怨意。 我从高强度的工作中脱离出来，只觉腿脚酸麻，感觉视网膜都被烧的刺痛，大勇比我好不到哪去，但他的体格极好，还能站着。 关晓羽让我俩后退。 不用她说，眼前的兔子群已经逼到门口了，火焰仍然在燃烧，但再也满眼不开。 在数量庞大的兔子群下，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都被压灭。 我看着兔子们，对他们说：“准备跳楼吧。”
大勇往下看了一眼，咽了口吐沫：“不过三四米而已，还，还行！”
好在我们一番大战，杀了不少兔子，此刻所有兔子都挤在面前，跳到院子里应该能跑。 但应该能跑，不是必然能跑。 要知道有一部分上不了楼梯的兔子，都挤在了门口。 它们在平地上跑的可比我们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