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羽应该是醒来一出门,就看到我被打到吐血的场面,所以惊呼了一声。 看着她惊恐的脸,我想让她快回房间去。 但张口喷出的是血沫,喉咙像是撕裂一样疼痛。 白色大象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的鼻子被我砍去一截,鲜血像是从水龙头里涌出来似得,不要钱狂撒,整片墙壁都被染红了。 它奋力挣扎,我死死抱住它的鼻子。 感觉像是抱住了一座暴风雨中的独木舟,都快晕船了。 我用了十成力气,指甲盖剧痛,应该是翻开了,我能想象到伤口的皮肉渗满鲜血。 但我没有被甩下去,只要它甩不掉我,我就要杀了它。 我咬着牙,一点一点往大象身上爬。 幻境仍然在侵蚀着我。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是在大象的身上,一时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在登通天的白色台阶,圣光洒在我身上,触手可接触云彩。 一时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诡异的空间,无数死去的动物尸体对着我笑。 那场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偏偏又那么真实,仿佛这一场面就曾出现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 终于,世界黑暗了。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眼前站着一个胖大的男人,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因为他用一个很笨拙的姿势背着我。 “大勇,你醒了。”
我笑道。 “这不是废你妈话,老子再不醒你丫就死了。”
大勇骂了一句,钻进屋里把我扔在床上。 这是关晓羽和大勇躺过的客房床,两个人在上面被拔山剑净化过,此刻床单上满是汗水,说实话我有点嫌脏。 “你没得选。”
大勇不用猜就知道我想要说什么,白了我一眼,把我扔在床上。 他从我手中接过短剑,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原来一直紧握着它。 我连忙拽住他,五指却一阵生疼。 “不用拉我,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大勇声音低沉,“我兄弟在外面为我挡了这么多刀,我去帮忙有问题吗?”
说完他直接转身出门,我听见他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没有听清。 没等我多想,关晓羽默默走过来为我包扎伤口,对我说:“大勇应该快气死了,他在我后面醒来,出门看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手都在哆嗦。”
我说你啥也不用说了,快把我扶出去,晚了就完了。 也许是我的语气过于凝重,关晓羽一愣,点点头。 但她坚持仍然包扎好了手指再出去。 我无奈,只能应允。 十根手指,大概有一半还能抢救一下,剩下五根指甲外翻太严重,已经不能碰了。 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关晓羽直接给我拔了。 十指连心,真是钻心的剧痛,我几乎晕厥过去,疼得我都不是我了。 之所以没有彻底昏迷,可能是因为想出去救大勇的念头太强烈了。 我看关晓羽用一种胶状物给我抹在指头上,触感一阵清凉,然后用细绷带给我缠好。 我问她抹得什么东西,感觉还蛮不错的。 关晓羽说:“都是从客房里找到的,这里塞满了救济用品。”
她说完这话我才发现,这里的格局和其它客房不一样,且不说这里的床更宽大,东西也比其它客房的多。 我身后就是一排柜子,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有些打开一股浓郁的药味,关晓羽就是凭着专业知识,从里面给我找来的药。 这药效果非常好,一会我就感觉舒服多了。 关晓羽又找来一些中药丸子似得东西让我吃下,口感就跟吃炖烂的苦树根一样。 但说也奇怪,这些玩意下肚,原本隐约作痛的肚子不闹腾了,一丝力气涌上来,我感觉我还能再打。 于是我满屋乱翻,终于找到了一根木棍一样的东西,一米左右长短,手感正好,看起来也很结实。 我又找了一块铁片,放在地上,将木棍狠狠扎下去,制成了一个简易的长矛。 做完这一切我要出门,关晓羽还想拦着我,但她终究叹了口气,摸起一个瓶子攥在手中。 “你的任务,是照顾好大嫂。”
我按照关晓羽的肩膀,“外面是我们男人的事。”
我的声音很严肃,感觉应该很有震慑力,不是我想装深沉,而是现在情况严峻,我不想再浪费时间用在解释上。 果然关晓羽点了点头,被我说服了。 我转身出门,门外走廊出乎我意料的激烈。 墙壁都被震裂了,里面流出大量黑色的油污来,大勇正拿着短剑,抱着大象一条腿猛砍。 但这大象实在是太大号了,即便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也不能将它完全斩断,而且我发现白色大象就算是倒也倒不下,两边的墙壁会将它庞大的身体卡住。 只见大象巨大的兔子耳朵一扇,像巨大皮毯一样砸在大勇身上。 大勇立刻就是一愣,我明白他肯定是陷入幻境中了,白色大象跟兔子一样,都拥有污染人类精神的能力。 我怕大勇发呆的时候被一脚踩死,连忙冲上去要救他。 但我只跑了一半路,就看见大勇突然就醒了,他骂了一句你敢砍我兄弟,然后一剑捅在大象身上。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感动,大勇显然是在为我报仇,就跟小时候我被欺负了他一定要找人打回来一样,但这举动也太莽了。 果然下一秒,大象只是一抬腿就撞在大勇身上,他像个弹力十足的皮球一样在地上弹了一弹,再也没爬起来。 “大勇!”
我怒喷垃圾话,冲上去,“敢打我兄弟!”
我简易的长矛只刺了大象一下,铁片就扭曲了,果然非神器很难伤到这头孽畜,我早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于是闪开大象的半鼻子,用木棍去插它的眼睛。 大象怒吼,仅剩的半根鼻子高高扬起,似乎想施展一套从天而降的鼻法。 但它身后一柄剑斩过来,将它所剩不多的鼻子一剑斩去。 我抬头看过去,小道士站在大象头上,脑袋几乎碰到天花板,他一剑砍下来,拔山剑毫无阻碍地深入大象脑袋。 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白色大象浑身一哆嗦,前膝无力的跪下,我不知道它有没有死,但它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