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的终点,是起点的起点。”
第一页只有一句没头没尾,甚至莫名其妙的话。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 这句话看似充满了禅意,但实际上狗屁不通。 这就跟阅读理解作者写一句话,让学生去揣测出题人的意思是一样的,发散性太强了,一千个人看就有一千种结果,实际上可能没一种符合原著。 我让关晓羽继续翻页,忽视这句话,直接去看后面的内容。 接下来应该是园长被困在这里之后的自我描述。 笔记显示,他跟我们一样在这里遇见了很多危险,但牛叉的是,他自己一个人全扛下来了。 不仅如此,看笔记上记载,园长在这段时间活得相当滋润,甚至有空在整栋楼里跑来跑去。 那些卵生的兔子,奇怪的黑雾,似乎都没对园长造成困扰。 但院长没有记载第二天傍晚会发生什么,只是简单提了一下,第二天晚上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届时不能相信任何人。 紧接着他提到了自己在楼中的发现,那就是墙壁之中隐藏着兔子——这一点已经被我们证实了,只不过这些兔子都是卵生的,不是正常生物。 而园长接下来的话,就显得有些怪异。 “生死相依,则死不能尽生,生灭亦不能全死,它本就是从死而来,又怎么能用死亡去消灭它?”
大勇看到这,面露不解,对我说道:“难道园长在这里被关了这么长时间,精神已经崩溃了,这句话啥意思?”
我看着这行字,猜测道:“它从死中来很容易理解,确实是动物乃至天地都死了,才诞生出它,但是园长所说的,无法用死亡消灭它,应该指的是物理攻击无效吧?”
“不对。”
关晓羽插嘴道,“我们要结合园长之前的行为来看,无论是和馆长一块搜集的武器,还是打造的铠甲,园长都是想找一条硬碰硬的路,和“它”真刀真枪的战斗,从而消灭它。”
范狐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关晓羽说应该继续看下去,看园长是否有新发现。 于是我翻到下一页,上面写着:“不好!旧计划已经没用了,死亡不能消灭死亡,应该用其它的方式,不好不好,我酿成大错了!”
“我要想办法出去,告诉他们,我错了,计划应该取消,新计划,也许馆长是对的,馆长才是最适合的人。”
“不,馆长也不对,我们需要全新的东西,用来……战斗!”
笔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刀切断。 已经不用往下看了,看到这里,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冒出冷汗。 范狐狸也是一样,我能看到他虽然极力掩饰,但手指微微颤抖。 园长……亲口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而且明确表示旧计划没用了,也就是说范狐狸他们一直坚信的,园长的计划是错的,盲目地将知道怪谈的人留在动物园,只会酿成大错! 这样算起来,我们每个被强行留着的人都是受害者,只是不知道园长所谓的严重后果,是否正在赶来的路上…… 范狐狸面色铁青,他急忙伸手想往后翻看,但后面的笔记一片空白。 “看来园长是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你们也错了。”
我拍了拍范狐狸的肩膀,轻声道,“当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避免引起更大的错误。”
“没有更大的错误了……” 范狐狸后退两步,一个不稳坐在地上,颓然道:“可能“它”的进攻就是报应,现在工作人员都在阻拦人们入场,但以前进来的也出不去了……” 恶果已经造成了,而且在它的攻击之后,能有几个幸存者都是未知数。 范狐狸一脸沮丧,我本来还想劝他两句,但一块石头突然砸在我的盔甲上,铛一声响。 我下意识抬头看,发现屋顶裂开了一条缝隙,有水滴落下来。 一滴水滴落在我铠甲上,冒出一缕青烟。 这是什么水? 本能让我感觉到不妙,下一秒屋顶已经塌了,一个庞然大物落下来,重重摔在地板上。 那庞然大物实在是太重了,地板都被砸裂开,它的身体一半陷入楼下,还剩一半在办公室里。 它伸出几根巨大的胳膊胡乱抓着,桌椅都被它抓住,捏成碎块。 被这玩意抓一下,恐怕穿着铠甲也难以支持,但办公室空间狭小,很难不被胡乱挥舞的胳膊打中。 关晓羽和大勇都退到角落里,而我和范狐狸距离那家伙较近。 只见那庞然大物像是注意到了我们,四条胳膊同时冲向我。 “快跑!”
大勇的声音传来,充满惊恐,但我知道我避无可避了,当下拔剑出鞘。 用尽全力,我对着最靠近我的一根胳膊斩下去,同时自身也跟着冲出。 胳膊像是干枯的木头一样,被我一斩两半,与此同时我冲出砍出的缝隙,另外三根胳膊同时落空。 我松了口气,看来堵对了,不远处传来大勇喊好的声音。 但紧接着,大勇又喊了一声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呼啸的风声,后背一痛,我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拍在墙上。 墙壁在一撞之下,几乎是瞬间就破碎了,我破墙而出,身下是无垠的虚空。 卧槽!! 我没想到那家伙随手一拍,就给我打楼外面去了,如果还是原来的二楼我就忍了,穿着铠甲掉下去也没事。 可现在我的脚下,是扭曲了空间的楼层,往下不知道有几百米深,别说穿着铠甲,就算是裹在坦克里掉下去,也是一个死字。 我慌忙伸手想抓住什么东西,但我掉落出墙外太远了,无可避免地落下去。 “老高!”
我听见大勇喊,同时看到大勇扑过来。 我们两个人的指尖交错,差了足足一米的距离。 然后我坠落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我闭上眼睛,不想迎接自己的结局。 然后我重重撞了一下,这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感觉也就掉了几米的距离。 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被悬挂在楼上,一根绳子拴在我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