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本身就看这个麴文泰不爽。如今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怎么可能会给麴文泰面子?当下的他也是尽显狂傲姿态。甚至他这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麴文泰敢说一个不字儿,就直接下令进攻。至于麴文泰本人对这件事儿怎么想怎么看,他完全就不关心。毕竟对方丢不丢人,跟他没关系。他的任务就是拿下眼前这座城池,消灭眼前的这个国家。而面对虎视眈眈的凉州军,以及步步紧逼的刘启,麴文泰也是有些想哭。说真的,他是真的想好好的问候一下尹昭的全家。若不是他跑出来胡说八道,自己怎会落入当下的这个境地?而他也是真的没想到,李承乾竟然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前脚还在跟他有说有笑,后脚便差遣帐下士卒进攻了自己的王都。所谓喜怒无常,恐怕也就不过如此了吧。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做出妥协,不得不放弃自己所谓的君王架子与尊严。他张手叫来了一名侍卫,对其低语了几句。不多时,那侍卫便捧着一个木盒子来到了他的近前。而麴文泰也没有半点犹豫,当下便双手捧着木盒走下了阶梯,缓步向刘启走去。待来到刘启面前后,他直将木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由纯金打造的王印。见到此印,刘启方才抬起手道:“收!”
听闻号令,立于他身后的凉州军卒,方才纷纷收起了击发枪。而后,刘启一把抓过王印,朝着麴文泰傲然道:“随跟我去见太子殿下。”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麴文泰是个什么表情,当先转身向外走去。而麴文泰也是在一众凉州军卒的簇拥下,走出了王宫内城。李承乾是压根没打算给高昌国留什么情面。故而在下令进攻的时候,他也没有给刘启任何限制。因此,平民也遭受到了战争的波及。原本安乐的高昌城,如今入目之处尽是一片断壁残垣。甚至被炮火炸得,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貌。而当麴文泰来到街上,看见街道上的惨状之后,亦是觉得无颜面对高昌百姓。若不是他心生歹念,怎会给百姓带来这般的无妄之灾?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想要挽回都已经来不及了。而走出城后不久,便到了大唐的临时驻地。李承乾本人此刻也是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营地门口。他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悠闲自在的吃着西瓜,仿佛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个普通的吃瓜群众一样。也是在刘启将王印双手呈到李承乾面前时,他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瓜皮。李承乾随手打开木盒,一把抓住了里面的金印。待自己瞧过之后,他又将那金印向众人展示。“瞧见了没?”
“这金印,就是高昌王印。”
“是我皇爷爷在位时,赐给高昌王的。”
“它代表了高昌国至高无上的王权。”
此刻,李承乾亦是别有深意的说道:“同样也代表了高昌国与大唐会永恒长存的友谊。”
话落,他直抬头看向麴文泰,道:“麴文泰,你说我说的对吗?”
之前他都是叫高昌王的。而如今他已经改了称呼,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麴文泰也不是傻子,他怎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当下,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道:“还望大唐太子殿下宽恕……”“宽恕?呵呵……”李承乾毫无顾忌的笑出了声。“本来吧,我是真的想跟你好说好商量。”
“毕竟你们高昌国是我们大唐的下属,而高昌王妃又是我姑母。”
“可某些人,偏是给脸不要脸,非要挑战我的底线。”
李承乾低头看向麴文泰道:“怎么样?挑战我的底线,好玩吗?”
好玩?他难道将这一切都当成了玩?麴文泰亦是满面惊诧的看了李承乾一眼。但随后,他也就恍然大悟。的确,对于他们高昌来说这场战争是灾难。但对于大唐而言,好似都比不上热身与训练。而此刻的他也是彻底的服了。同样的,他也是真怕李承乾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宰了。当下,他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满面惶恐道:“太子殿下,您是知道的我。”
“我……我真的没什么野心。”
“我更没有想要招惹您的意思……”他直朝着李承乾道:“而且,就算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挑战您的底线啊。”
“哦?”
李承乾挑了挑眉,随后歪着脑袋看着麴文泰道:“听您这话的意思,是有人在幕后指使你的?”
听见这话,麴文泰不由一愣。他目光闪烁的看着李承乾。而李承乾则是将头偏向了另一边,但目光却依旧紧紧地盯着他。麴文泰是傻子吗?当然不是。若是的话,他怎么会成为高昌的王?只不过是他的行事作风,过于优柔寡断罢了。而此时此刻,李承乾这般明显的暗示,他也是一言就看了出来。故而,他直看着李承乾道:“是……是,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
“都是我们高昌国的国师尹昭,索要交河城是他的主意……”闻言,李承乾愣了愣。随即,他故作迟疑道:“可是,你堂堂高昌王,怎会被一个小小的国师威胁?”
“是……”麴文泰眼珠乱转了半晌,方才道:“是……是他控制了王宫守卫,控制了我与亲眷的性命。”
“好家伙。”
李承乾表情极为夸张道:“高昌国竟然还有如此乱臣贼子?”
闻言,麴文泰满面尬笑的看着李承乾道:““是啊,是啊……”看着那宛如舔狗一般的麴文泰,周遭的一众将帅都有些傻眼。这是谁?这可是王啊。曾几何时的西域霸主,高昌王啊。但如今,竟如一条狗一般趴伏在李承乾面前摇尾乞怜。甚至为此,他不惜卖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国师尹昭。一时间,周遭众人不由暗暗摇头,心中替那尹昭觉得不值。而李承乾也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当下,他直将麴文泰扶了起来,满面皆是懊悔之色:“哎呀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吗。”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太冲动了。”
“不过您也是,有这等恶臣,您应该早告诉我才是。”
而麴文泰哪里真敢怪罪他?当下,麴文泰亦是装出一副感激模样。“哪里哪里。”
“若不是殿下即时赶来,击破了恶臣鹰犬,我只怕现在还被困在王宫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