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几乎没有跟任何人详细讲过她父母的事情,包括她的丈夫谢明衍和闺蜜向晚。向晚和她是可以睡同一被窝,吃同一碗饭喝同一杯水的密友关系,但她们之间再亲密,关系毕竟也不受法律保护,不似她和明衍的夫妻关系,是有钢印的,受法律保护的。所以她父母的事情,她觉得难以启齿,没有对向晚细述过,也无可厚非,但她受法律保护的丈夫,她也从没有细说过,那就证明,她父母的事,于她来讲,已经不仅仅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程度了……一个人,可以选择很多,但却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就比如她。姜芜的母亲,是做家政的,准确点说,她是给有钱人家做保姆的,有时长期,有时短期,长期的话,姜芜就会有几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看不到母亲。而姜芜的父亲,一个‘渣’字就可以详尽的形容这个人,他没有正经工作,要靠妻子给人家做保姆赚的钱过活,可即便如此无能,他还烂赌,酗酒,喝多的时候,偶尔还会打妻子,不,也不能完全说是父亲打母亲,确切点说,是他们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姜芜的母亲,并非一个纯粹的家暴受害者,她不是被动挨打的性子,她被打一耳光,是会还回去两耳光的。当然,这种夫妻互殴的次数还是少数的,多数的时间里,姜芜的母亲都不在家,父亲倒是在家,但他也不会管姜芜的死活,他甚至连一碗热汤面,都不曾给姜芜煮过。严格一点说,姜芜其实是跟在邻居阿婆身边长大的,阿婆的丈夫早逝,女儿也意外去世了,白发人送完黑发人,阿婆就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在姜芜家隔壁。见小小的姜芜,连热饭都吃不上,像个没人管的野孩子,阿婆就把她带到自己家里来照顾,就这样,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相扶着走过了很多年,直到姜芜考上大学,离开她位于S市周边的家乡。如果,姜芜的家庭仅仅是这样,倒也没有那么不堪,那么不能对人启齿,可当姜芜的父亲因为牵涉进一宗伤人致死案,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后,从此就挂上了杀人犯的头衔。父亲入狱不久,母亲就同他离了婚,转个头便飞快的改嫁了,嫁给了她做保姆的一家男主人,速度快到,恐怕她早就和人家男主人搞在一起了,就等一个契机离婚呢!姜芜母亲改嫁的这家,挺有钱的,当然不是霍谨臣家那种顶级豪门的有钱,而是暴发户一般的有钱。可即使人家有钱,姜芜也没有过半点惦记的心思,她甚至都没想过,去见见她这位继父,但母亲就已经干脆的和她斩断了关系。姜芜至今还很清楚的记得,她的母亲说,她已经成年了,她没有义务再管她了,希望她知趣一点,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了……哪怕,从小到大,姜芜都觉得,母亲对她没多少母女情意,因为母亲对她,向来冷淡,连笑容都鲜少有过,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母亲这斩断母女关系的话,让姜芜寒心。是以,姜芜不曾再联系过她的母亲,哪怕她再难都好……而从此,她的父母,也就成了她不愿宣之于口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