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警车的赫巴觉得哪哪都是怪异 ,特别是 ,小到需要弯着腰坐的警车 。“我现在带你们去我叔叔那 ,他有家旅馆 ,你们今晚就住那吧”转向灯滴答的响着 ,乔柯向右打死方向盘 ,驶进收费站 ,走下高速桥 。垂挂在后视镜下方的心形抱抱熊晃着腿 ,看着天上孤零零的交通灯 ,慢慢踩下刹车 。“柯柯 ,原来你有父母吗?”
“不是 ,我也是国家婴儿 。”
乔柯趁着红灯档 ,抬手将偏低的后视镜调平,一边说道 。“只是邻居奶奶认我做干孙子 ,她把很多国家婴儿聚集成了一个大家庭 。”
“这样啊……”赫巴没有继续说话 ,因为刚才在人房子里的时候 ,大门正对着的神台上 ,正正摆着一张用胡桃木相框精美镶嵌的慈祥老人的照片 ,她一手抱着没什么变化的乔柯 ,一手提着一簇黄色的五瓣鲜花 ,即使嘴唇已经因为没有牙齿的支撑而蜷缩 ,也依旧笑的很灿烂 ,很温柔 。能在这个孤独的世界 ,将那么多孤独的人聚集成一个家 ,一定还有更多人的身边摆着这张照片吧 。“那是你小时候吗柯柯 。”
前座的吉玛再次将话题接上 ,他的身高坐着刚刚好到车顶。“啊是 ,没什么变化吧 ,我是畸形婴 。”
“那个吉玛。”
“我很抱歉提起这些回忆 ,我是机器 ,没有小时候 ,我很想知道人们的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我也很喜欢你们 ,很想与你们感同身受 。再次抱歉 ,柯柯 。”
本想阻止吉玛过于直白的话却只引来了吉玛的回头注视 ,听着人变扭的话 ,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小空间带来的错觉 ,一种 ,奇妙的感觉让赫巴一时间停止了思考 。他是在对自己说吗?“噗哈哈!那么拘谨干嘛 ,我又不可能因为这个抓你坐牢 ,早就过去了 ,你是个有趣的机器吉玛 ,我也乐意帮你研究 。”
乔柯一声嗤笑将赫巴拉回了现实 ,当事人同意这是赫巴没有想到的 ,自己记忆里的乔柯好像和现在有点区别 ,不过想想认识他的时候是什么时期 ,也就没有再说话 。“人们的小时候啊 ,就是一个不断更新的过程 ,不断试错 ,不断经历些改变基本程序的事 ,然后更新到最新版本,等更新的差不多了 ,就出来为社会工作 ,其实就和机器一模一样 。好了 ,到了 。”
蓝白相交的甲壳虫车驶进一片沙地 ,漆黑一片的空地四周 ,只有一独栋亮着灯的带延伸台的米黄色现代建筑 ,门口停靠的几辆客车表明了它还在营业 。这种建筑在民族风味搭建的中国街倒是少有 ,不过看这荒郊野岭的 ,是不是中国街区内还不知道呢 。几人下车 ,宛如黑晶的海面立刻就将赫巴的心抓了过去 ,看着波光粼粼的海浪 ,瞳孔都被深蓝照的暗了些 ,一种强烈的冲动和想法在内心发酵 。“这里马上就要被填平了 ,人们一边说着需要自然 ,一边却在嫌弃它 。我先把位置发给momo你们到前台办理入住就行 ,提我的名字 。我顺便抽支烟”甚至等乔柯在自己站到身旁开口 ,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神 。但回过神第一时间关心的 ,还是人的话让吉玛听见会不会让他有些失落 。“啊 ,好 。”
领着吉玛两人进到大堂,老套的有些可爱之处的装修里站着一个白发花花头发和胡子遮住五官的老头子。“你好,我们是您侄子乔柯带来的…”赫巴靠在前台,还没说完呢老人家就不知道从哪提起了两串金色的小钥匙,伸手直直的竖起个大拇指。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了吧,虽然还是有种诡异的不自在感,赫巴这样想着,放松了抬起的眉毛,伸手接过钥匙,手里金属的重量沉淀的咯手 ,这种铁钥匙的现在很少见了,大部分的门锁都是电子的,这种倒是挺怀旧的。“谢谢。”
“这么有空管我?”
“是啊…可闲了”momo和戴彼此都在背后翻了个白眼,但很快momo的目光就被忽然倒在吧台的人吸引过去,放下手里的西瓜汁,伸手,犹豫着愣了两下,看向四周没什么人,否则一会吵起来自己准要被当欺负小姑娘的醉汉,晃了晃人的肩。“喂,不会喝就别学人喝闷酒嘛”“这是困了傻逼”不出所料。momo连手都下意识躲开了,但只是人一缕头发滑下来了。“……你困了就回去吧,我送你。”
戴听言,将身子从吧台上摇摇晃晃的提起来,手肘抻着桌面,撩开被眼泪黏在额头的刘海,抖了抖略长的衣袖,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怎么,然后再甩我一遍是吗?”
“你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甩过你,明明是你自己删了我全部联系方式。”
“是吗,是谁在背后说的,最烦我这种,一点小脾气就说分手的了。你到最后还是没把我的话当真过……”“……无语,我走了。”
momo向酒保示意了一下支付证明,看着戴单薄的身子从椅子上站起,心想不再搭理这些琐碎,拽起手机就往大门走,刚踏出去没两步,戴就从身后撞开了自己的肩,一手提溜着单肩包的单带,一手扯起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开门就走了出去。“诶!等等!”
对方的力气让momo无法拒绝的跟了上去,毕竟对方的身高是穿了高跟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看着人那头在穿堂风里胡乱飘散的长卷发,清新的花香洗发水浅浅的融在风里,抚平了杂乱的心,加快了脚步跟在人身侧。也好,至少人还能有个照应,没喝酒是对的。这样想着,手腕的紧绷感逐渐放松,看着温冷的体感逐渐下移至手心,紧紧的包裹住发烫的指尖。眼神无意识的瞟到了深巷外的酒店广告灯牌。夜半时分,旖旎的香薰中一阵药剂的苦气冲进鼻腔,将浴袍随意捆在身上的momo一边给人递着一把圆圆黑黑的小药丸,一手抓着水杯让床上的人吞下去。“还要吗?水。”
戴摇了摇头。长卷发间隐约暴露的肉色线条组成精致的背,半躺在蓬松的白枕上,乳杏色的被褥盖在腰臀。momo叹了口气,将水杯放到床头柜的台灯下,跟着坐到窗边,将人的被子往头顶盖,将卷发均匀铺在暴露的皮肤上,掖紧被缝帮人保暖。压低声音,轻轻的说着。“今晚就算了。好好休息。”
刚想看看人那双可怜的眼睛却被人一个拥抱将刚盖好的被子和头发全部拨开。深吸一口气,闭上有些疲惫的眼睛,爱抚着人的腰背,放松的吸着人发丝的香芬。“…不要……我怕过了今晚,就不会再有了,…你看,我都困的开始说胡话了。”
戴哼笑一声,让沉醉其中的momo回过神来,将惺忪的睡眼挪到一旁床尾缠在一起的耳饰,灯光的折射下,人金色的耳环映射在自己银色的耳饰上,填满了空荡的镜面,一种强烈的述说之情难掩的拥挤到舌尖,现在还不是时候。将诉说不出的爱与歉都化作一个深浅不匀的吻。“你睡一个小时,我看着你。没事。”